“那一年,我坐着三等舱到欧洲,用借来的钱转去次等车厢,睡的是木头长凳,除了一场接一场的比赛,便是回到南美。所以我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有时候会想到我年少时候的朋友,他曾经只愿意做守门员,因为这个最不费鞋,一旦鞋底磨破,回家必将遭受他妈妈的毒打,就算如此他最后还是选择帮家里人卖面包,而不愿继续踢球了。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在路的前面等着我的,一边是荣耀的天堂,另一边是毁灭的深渊。”
年轻的Diego在褪色的纪录片里面无表情,他的手里握着一支话筒,身边美丽的女记者正在绽放职业笑容,里面写满了赞美和崇拜。
“降生在锡顶棚屋的稻草垛中,却怀抱着足球来到这个世界。从他刚学会走路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如何踢球了。”
画面旁白音升起,一群南美贫民窟的孩子在坑坑洼洼的小巷或是在车来车往的路边踢易拉罐,童年时期这不过是大家不过是寻找欢乐的法子,在破烂的后巷中疯玩到夜幕降临,直到球也看不清,但是到了青年时期,会有人开始展翅高飞,脚下的球场也会随之飞翔,他把手放在耳朵旁听到足球划过夜晚的风声,闭上眼再睁开眼,在听到的就是人声鼎沸的胜利欢呼声。
看到这里梁栋打开了可乐,在冰箱里翻箱倒柜的找冰块。
“你为什么不喜欢Diego。”景落暂停了一下电视,也起身倒了杯咖啡。
“不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么。”梁栋的声音仿佛是从冰箱里传出来的一样。
“我不是指他做的事情,就单纯从足球上面来评价。”
“你知道足球是什么吗?”梁栋找冰块的扫荡声突然停止了。
“运动?比赛?”
“足球是人类的战争。”梁栋顿了一下,“队员们就是士兵,体育场一条白线分割出两边城池,在各自领地尽头正是名为球门的城堡,足球飞进去便是沦陷,他们虽然没有武器和盔甲,但是每一次都是输死搏斗,有些成了豪门,伴随着仇恨和友爱不停延续。然后呢,还有满坑满谷的球迷,在围观呐喊,他们喊得全是杀杀杀。”
“竞技运动不都是这样么,篮球,网球,橄榄球...”
“古代的中国用皮革塞了麻布纤维做成球来踢,叫蹴鞠,中世纪欧洲人则塞马鬃,球还是椭圆形的,希腊人和罗马人当时称这种游戏为哈巴斯托姆,到了近现代,美国人的构想继而产生了橡胶气胆,所以只有足球被称为是世界第一的运动,名副其实的战争代表。”梁栋终于找到冰块,扔进了杯子里。
“你要是能好好看看那本书,考试就完全不用担心了。”景落不由得发出赞叹。
“你闭嘴。”梁栋感觉自己的演说被打断了,有点不爽,“女长工会帮我做小抄...”紧接着又小声的补充。
“你知不知道...不是考试...是根据那本书写小论文还要带去面试。”景落委婉的提了一下,“你怎么连考试类型都没搞明白...就准备现场信口胡诌吗?”
“你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