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没？一室的尸体。因为你，害了这么多条人命，你还要嘴硬吗？说出东西在哪儿，我就饶了你的老婆孩子，还有二弟一家。”

王素素看到，父亲视死如归般的神情出现了一丝裂缝，眼神看向前方，又像看向无边的远方。

“他们……”父亲动摇了，眼睛里涌现出温柔的神色。

“对啊，想想他们，听说，你闺女可是清苏城有名的大美女呢。”黑衣人说着，用右手的大拇指在嘴唇上擦了一下，仿佛那美味佳肴已到嘴边。

王素素的父亲却似乎清醒过来，即使跪在地上，依然让人觉得不失男儿气概。

他张开嘴笑了，白白的牙上是鲜红的血迹，“所以，你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唯有老天开眼，他们自己有命，逃过一劫。我的妻儿，也会认同我，不许我助纣为虐，与你们狼狈为奸！啊——”他的肚子被黑衣人猛踹一脚。

“他妈的，死娘们性子还挺烈，居然自尽了！要不是老子有洁癖，死了都办了她！长得真俊！喏，把她扔出来给她男人看看！”又一个男子骂骂咧咧从侧室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人。

“砰！”一声巨响，一个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女子被扔了出来，额头上的血迹还未干，模糊了速来白净的脸，模糊的一片，刺目的猩红。她被扔在地上，靠近王素素的位置。

母亲！王素素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全身都抖了起来。她瞪着赤红的双眼，就要起身，她要去跟那个人拼了，拼了，拼了！

满脸泪痕的小翠一把将她抱住，死死抱着她，示意她冷静。

王素素怎么能冷静？怎么冷静得下来？她拼命地摇着头，多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她知道不能出去，出去也是送死受辱。此刻，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她努力擦着眼睛，不许眼泪模糊双眼，她要记下父亲母亲最后的模样，刻进心里，永不忘记。

她要记下仇人的模样，总有一天，她要报仇雪恨！

父亲缓缓转过身子，侧对着王素素，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躺在地上没了生机的妻子。这个速来冷静，稳如泰山的男子，此刻因为巨大的伤痛，两排牙在不住地打颤，久久都发不出一言。

王素素大口地呼吸着，看着三十出头，身体硬朗，铮铮铁骨的父亲，此刻痛不欲生，生无可恋的模样，她真想冲过去抱住他，与他一同承受这份无法承受的痛苦。

周围七八个黑衣人站在大厅的不同位置，无一例外地都盯着他。手里均手持长剑，剑上，刻着梅花，在献血的映衬下，格外诡异，恐怖。

“说，东西到底在哪里？”她父亲对面的黑衣男子，口气不善地威胁着。

父亲侧对着她，而说话的黑衣男子正好背对着她，没有发现她的出现。父亲的目光转到该男子身上，又露出带有血迹的白牙，刺着王素素的心，疼得如同扎针。

父亲声音沙哑地开口：“东西啊？我想想，我想想……奥，我想起来了，我可以告诉你，但有个前提，”父亲如是说着，黑衣男子听到有戏，不由往前探头倾听，父亲却嘿嘿笑起来，“你们走了我就告诉你，你们走，走啊，走啊！”父亲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吼了起来，脑袋左右转着，貌似在对这些黑衣人说，眼睛却刻意瞥了王素素一眼。

王素素的心猛地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