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素没有迟到，怕被瞧不起，怕错失良机。她明白，要为父母报仇，习武成了必备的本事。

因为心有记挂，王素素很早就醒了，天蒙蒙亮。因为决定突然，山上没有多余的衣服布料，虎子只好找了一身补丁最少的长袖短打服。

一早，她穿上用虎子旧衣改的粗布麻衣，缓步而行。

家里哥哥爹爹都是习武的，她时常跟着玩玩，却又不肯真的吃苦。可毕竟耳濡目染，她也了解一点武术。

小时淘气，整日的上树下河，什么都干，身体素质虽比不得刘小凤，却也不是那些从小养在深闺被调教三从四德的女子比得了的。

夏日的清晨，露珠也是美的。每年这个时候，她便会到荷花池里去接露水，用来给父亲沏茶。每天总要接上一壶，拿到爹爹跟前去邀功。

哥哥总会酸溜溜地打趣她，闲得难受没事找事干，喝茶品的是茶，跟水有什么关系，再说，露水有什么好的。如此说着，以尝尝为借口，半壶便进了他嘴。她拿食指在腮上划着，嘴里念念叨叨的羞他“丢，丢，不害羞。”

一双粗布鞋出现在眼前的草里，被露珠沾湿了，鞋的主人却毫不在意。顺着鞋子往上看去，粗布短打衣裳，露出两条精壮的胳膊。即使轻松垂于身侧，也是肌肉隐现，给人力量感，安全感，却独独无法给她危险感。明明是一张圆脸，却偏偏在让人觉得憨厚的同时又让人感觉英俊硬朗，一双剑眉更加平添了一份英气。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了他的帅气。

“早。”王素素露出礼貌的笑。

“早。”虎子嘿嘿一笑，掩饰心底的心痛。她似乎总是这样礼貌，温和，让人觉得很舒服，让人倾心，难以移开视线。昨日跟小凤对峙时表现出的精明强硬仿佛是个幻觉。

他很矛盾，希望看到她的笑，她人很美，笑起来更美。可他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她笑起来的时候，眼底依然是苦楚。他想替她分担，却知道，丧失亲人的痛苦，无人可以分担一二。偏偏他又嘴笨，不会哄她开心。

“接着开始了，你如今的年纪练功有些晚了，练起来要比别人更辛苦，却未必能取得别人的成绩，你要先清楚这一点。”虎子担心她受不了打击，先给她打预防针，“你若执意要练，我也不拦你。不过要先从基础开始。”

两人说话间，到了训练场上。王素素这才发现，这里极其安静，可却分布着二十几个人。

有人在一次次举大石，有人在蹲着跳，有人一次次在拔他的剑……

“你先跑步吧，你胳膊有伤，不得用力，再拉伤可是得不偿失。以坚持为主，实在坚持不了不要勉强自己……”

“要不我不练了算了！”(ˋ＾ˊ)

“好啊！”虎子立刻憨憨地应着。

“……”

说话间，虎子带她来到一男子面前，他正看着两个七八岁的孩子：“杆子，你去练自己的吧，我来带这几个孩子。”

“好的，大哥。”叫杆子的长得很高很瘦，还真当得起这个称呼。

王素素用手捂着嘴，偷着乐。

“你笑什么？”虎子的声音突然在王素素的头顶响起。

“没，怎么，你们的名字，都这么……”你懂的，王素素又止不住地用手捂住了嘴。

虎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嗨，我们这山上的兄弟们，除了我义父，原都是些沿街乞讨的叫花子，哪里有什么名字？我们相处久了，便互相起了名字，看谁像什么，或者跟什么有些关联，便叫什么罢了。”

虎子说得有些羞涩，王素素听得却有些心疼。叫花子，不知一日三餐为何物，吃了上顿没下顿，春夏秋冬四季一身单薄衣服吗？

“那么，你为什么叫虎子？”她并不想挖掘别人，挑了个轻松的话题。

“因为他如狼似虎啊，不管什么时候！”

一道声音在耳畔响起，吓得王素素连连后退。

“狗子，你胡说什么呢！”虎子一脚踹了此人身上。

狗子也不敢强调他的大名了，嘻嘻笑着，“说实话么，实话，嘿嘿。”

“嗷？不管什么时候？你怎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