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格特一言不发,他的身形动如脱兔,笔直地向弗格尔冲了过去。
略有些轻狂的笑容在希格特脸上显露,他自己都想不清楚为何会如此期待。血战好像给他上瘾的感觉,谋划成功的喜悦,斩断敌人的痛快,让他兴奋不已。虽然有一个理智的理由似乎在告诉他,这样是为了吸引弗格尔的目光,给米瓦尔制造救人的机会。但另一个心灵深处的声音却诚实地对他说:不,不是这样。
快,比之前更快!
弗格尔在惊愕中的骂声还没有收尾,就看到了迎头斩落的剑锋。庞大的狂蛙人惊讶却不慌张,一个圆润的水球将他的身体包裹,能够掌控水元素的弗格尔为自己建立了一个屏障,用来抵挡希格特的攻势。
可是“嘭”的一声响起,弗格尔硕大的身躯从水球之中弹出。曾经无数次抵御过敌人攻击的战术在希格特的骨剑下应声而碎,化成了流水融入回沼泽之中。绿色的血液从他头顶的一条极短的伤痕中流出,弗格尔的双眼睁得极大,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疼痛,跳着脚的同时,口中不断的狂骂。
“他……伤了!弗格尔受伤了!一向吹嘘自己永不受伤的弗格尔流血了!”德西的声音像铜锣一样迫不及待地在遗迹中响了起来,如果不是希格特的速度太快,德西的话语甚至可能成为一则预言。
虽然他在原地已经开始了跳跃和舞蹈,但一步都不可能上前。这也带动了其他投诚的狂蛙人也立刻聒噪起来,用尽力气附和着德西。一招之间就摧毁了弗格尔的水球屏障,彻底打消了这些墙头草的疑虑,让他们认可了希格特。
这下正要围攻希格特的狂蛙人们立刻停下了脚步,每个脑袋上的一对眼睛都向暴怒如雷的弗格尔望去。他们好像被施展了石化魔法一样,一动不动,仿佛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眼珠上面,看看弗格尔,再看看希格特。
希格特没有追击,他现在好整以暇地留在原地,目光落在骨剑上附着的血液上,仿佛刚才的攻击不值一提。
对比两个人之间的仪态,原本追随弗格尔的狂蛙人们有点不知所措。他们从来没有想象过弗格尔会受伤的情况,他们太熟悉弗格尔轻松地碾压一个个对手,然后把这些倒霉货扔到他那长满了尖刺的口中,咯吱咯吱地嚼了之后,再把撕裂的躯体扔出一半来,让他们悬挂起来。
大多数狂蛙人都经手过被弗格尔嚼过的尸体,他们也很怕哪一天会轮到自己。
现在,他们单纯的信仰崩塌了!
德西的声音适时填补了他们脑海的空白。
“我们新的主人,先民,神的持剑者,那个……”德西刚想起来自己一直没有留意主人的名字:“弗格尔的死星,将会把狂蛙人的王位留给我们。”
听到德西给自己编造的名头,希格特差点憋不住笑了出来,但他要保持这种云淡风轻的姿势,只是不经意中轻蔑地瞄上一眼暴跳如雷的弗格尔。
胖大的狂蛙人之王还没有意识到他的统治摇摇欲坠,他暴虐的脑子中如今只能容忍下一个念头:先把伤害自己的先民嚼烂,吸吮他的骨髓,再献祭给神。
弗格尔向希格特走近了几步,猛地大嘴一张,水做的炮弹从他的口中激射而出,向希格特射了过来。
一个水球激发之后,弗格尔并没有停下动作。他虽然身材胖大,但腿部的肌肉更为发达。每一次他发力蹦跳,脚下的石头在冲击力下碎裂。弗格尔在空中快速地移动,口中发射的水炮也丝毫不停,从各种角度向希格特轰击过去。
面对第一次攻击,银白色的盾牌在希格特的手前凝聚,光之盾硬接下了弗格尔的水炮一击。震荡的波动带起了他的发丝飞扬,希格特不免觉得身体有一些僵硬,狂蛙人之王的攻击力果然不可小觑。
可是在希格特抖了抖手之后,他索性将骨剑收了起来,双臂交叉,竟然稳稳站在了原地。
这下连德西都一时恍惚,对希格特的智商产生了一丝错觉,反思自己是不是站错了队伍。
来!
希格特大吼一声,转动身体,跟随着弗格尔跳跃的方向,用身前的光之盾挡下了一个又一个射过来的水炮。
狂蛙人之王的攻击如疾风骤雨,希格特的笑容却也越来越大。
虽然攻击被一一挡下,弗格尔却清晰地看到,死扛下去的先民身前的光盾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脆弱。他看到敌人手臂上面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血丝,暗红的颜色占据了手臂的大部分区域。
弗格尔初时的恐慌已经不再,神灵的赐予让自己的力量远超敌人的预期。他猜测希格特不动硬扛的理由是想消耗掉自己的元素之力,毕竟在有准备的游斗下,弗格尔认为自己的移动力也不会让对方讨到便宜。
再来四发水泡,一定可以击碎这可恶先民的防守。然后就是那些叛徒,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必胜的信念下,弗格尔的攻势更急,两发水炮连珠弹一样射出,打得希格特身前的光盾几乎已经无法成形,只有认真观察,才能勉强看到那薄薄的一层护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