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尔朱兆追上贺拔仲华的时候,奸计得售的同时,贺拔岳也已经从宿醉中酒醒过来。
宿醉的半梦半醒状态间,他已经觉得压抑、觉得不对劲。
乱世之中讨生活,且能够最终活的不错的人,其实就像丛林世界之中,那些活得不错的凶兽。
他们对危险有一种敏锐性的嗅觉。
尽管,他们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现,但他就是能感觉到危险正在袭来。
扶头酒醒的贺拔岳正是如此,他总觉得危险正在逼近。
但是却又没有发现危险的地方究竟是在何处,他立刻将最近的行程和事件进行了详细的梳理。
但还是觉得似乎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不知为何,往昔历历,忽来眼前,遥想当年,武川城下.........
那时贺拔岳与宇文洛生两人同在一个军营,后来两人决意起兵对付逆贼卫可孤。
在一次大战之中,两人奋力杀入乱军之中,身陷重围,身边层层叠叠,都是敌军。
一名贼将突施冷箭,又阴又准,向贺拔岳脑后射来,宇文洛生奋起神威,一刀斩断射向贺拔岳的这支冷箭。
贺拔岳回身一笑,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嗖的一刀把宇文洛生身后的一名偷袭者砍死。
两人四目相视,心照不宣。
那种疆场之上,互相救命的兄弟之情,贺拔岳永远都忘不了。
两人同时策马提刀,向着敌军大阵冲去,犹如砍瓜切菜一般,瞬时砍倒敌军帅旗。
两人接着大战卫可孤,并将卫可孤斩于马下。
宇文洛生提着敌军主帅人头,贺拔岳则挥舞着钢刀发出胜利的呐喊。那时,他们何等意气风发?
过往的这些画面不住的在眼前直晃,他的眼皮也不合时宜的直跳。
他开始觉得少了点什么,然后他开始检查自己的物品,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玉佩离奇失踪了。
隔了不多时,贺拔胜也跑了过来,贺拔岳问他看见自己玉佩没?
贺拔胜摇了摇头。
贺拔岳愈发感到不妙,奔往酒肆之中,在自己坐过的地方前后左右的寻找,但一无所获。
酒肆老板走上前来,例行公事的询问,然后例行公事的惊呼。
“什么?”玉佩?”小店绝对没有发现,将军,小人有几个胆子,敢侵吞您的东西?”
贺拔岳见这老板虽然惊呼得很虚伪,但不似说谎,心忖那玉佩其实上面有裂纹,已经不值几个钱。
而且刻上了贺拔二字,想出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当下脸上现出懊恼之色,出了酒肆。
出了酒肆,他直奔尔朱兆家。
尔朱娘子拽住了贺拔岳:“贺拔都督,我家尔朱兆被你灌醉了,现在还没醒哪,来来来,你是不是要找这个醉鬼,你跟我来。”
两人走到尔朱兆的卧室前,但听得鼾声如雷,隔帘能够望见“尔朱兆”侧卧着。
尔朱娘子冷笑一声:“你找他?”
娘子的脸上还带有仿佛埋怨他们灌醉尔朱兆的怒色,房间里的粉色布置,绣榻这些,并不适合他贸然闯进去。
贺拔岳赶紧慌张的挣脱开来。
“嫂子,我不是……我是掉了一块玉佩,那块玉佩是我娘子送与我,平常贴身都带着的,就想问问校尉大人看见没有?”
尔朱娘子松了手,不好意思的笑了。
“还以为你还来找他喝酒哪。”这狗东西还宿醉未醒呢,睡得如死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