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叔,你带弟子收拾东西,今天发完丧立刻离开东北,到香江去。”
说完看着宫若梅说道:
“宫师逝前曾说让我主事,今日我杀的两人是汉奸,外边的日寇就是他们带来的,打算把你们当做进身之资,向马三投诚,马三的事交给我,你跟姜叔连夜走,别耽搁。”
宫若梅闻言,满眼泪水看着王学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似乎要把满腔的委屈哭出来,王学斌看着宫若梅,从兜里掏出手绢放在她身旁的茶几上。
她得知父亲死讯的时候没有哭,她得知门派宿老欺压上门时没有哭,她在被那些宿老训斥辱骂的时候没有哭,如今一切尘埃落定,有可以信任的人出来主事时,她满腔委屈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三年王学斌常在奉天,与宫家也常有走动,宫羽田为了感谢他指点宫若梅,便把自己的一身所学都传给王学斌,只是没有拜师仪式罢了。
这些年他跟宫若梅关系也好了不少,不知是爱情的滋润,还是看透了名利,反正她的性格也越发柔和了,到后来便真同兄妹一般。
王学斌不让徒弟打自己的名号行事也是为此,他在火车上看到宫若梅救助自己的徒弟,向来面瘫的弟子竟有几分腼腆。
可是徒弟与宫若梅毕竟差着辈分,因此见徒弟想要洗手不干,猜到他是因为爱情,便索性断了师徒名分,将来他们若是能成事,也少一些障碍。
王学斌看着宫若梅安慰道:
“二丫头,你得坚强,老爷子在天上看着咱们呢,要是见你掉了金豆,回头责怪我没照顾好你,你说我冤不冤?”
宫若梅头埋在胳膊里,定了定情绪,将眼泪鼻涕擦干净,扬起脸红着眼睛问道:
“哥,那你怎么走?”
王学斌笑了笑,说道:
“不用担心我,我在这边还有点手尾,随后走阁命党的渠道走,不会有问题的。”
宫若梅看着王学斌坚定地神情,知道自己待在这里只能给他添累赘,于是点了点头,沉默了。
不一会姜叔走进大厅,对王学斌点了点头,王学斌拍了拍宫若梅的肩膀说道:
“去吧!”
宫若梅点了点头,回屋换了一身孝,面色清冷而坚定,向王学斌拜了一拜,抱着宫师的牌位,跟随宫家子弟,发丧去了。
王学斌转身回到大厅,给宫师上了一炷香,那些三爷五爷带来的弟子,也不正眼瞧他们,回身做到主位上,自己取出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捧在手里一边喝一边盯着他们打量。
那群弟子们战战兢兢的看着王学斌,不敢动弹。
良久,宫若梅回来后,在王学斌的催促下,拿了行李略作告别,连夜赶往香江。
王学斌见他们已经离去,这才施施然的离去,那群门人弟子见王学斌离去,顿时瘫倒在地,身心煎熬了数个小时,生理心理已经到极限了。
王学斌出了宫家,嘴里断断续续的哼着歌,溜溜达达的向马三的宅子走去。
他的行李再去宫家之前就已经全部藏了起来,只等杀完马三,回归后再兑换出来,也算是个念想。
冬天的东北很冷,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天已经黑了,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只能隐隐的听到巡逻人的脚步声。
“起来新的长城前进进!”
王学斌唱歌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激昂,脚步越来越轻快,时不时的还踢一脚孩子们堆好的雪人,很是悠闲!
一路慢行,来到门前,也不敲门,径直走进去。
马三的弟子见有人闯入,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马三爷府邸,不要命了么?”
马三听到叫喊声,从内堂走出来看到是王学斌来此,狠狠地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是你!”
马三对王学斌充满了嫉妒与不屑,在他心里王学斌只是一个钻营之辈,只会阿谀奉承才讨得诸多前辈欢心,他的功夫名声都是奉承来的。
马三和王学斌出身很像,都是名门子弟,都是年少成名,但是不同的是,王学斌不为名声所累,自行沉淀,最后功夫有成,闯出名望。
而马三沉迷于名利之中,不能自拔,最后还因此投奔日本人,当了汉奸。
王学斌此时心情已经越发的轻松了。
“没错是我!”
“你胆子不小,敢来我的地盘?”
“呵中国的土地,没有哪里是我不敢去的!”
马三听到这话,脸色变了,但不知想到什么,忍了下去。
回身坐到了太师椅上,仰着身子,拿起一个盖碗,捋了捋茶叶,喝了一口,问道:
“你是来为老爷子报仇的?”
王学斌听到这话,笑着摇摇头:
“宫师临死前曾说过不问恩仇,我此行也不是为了报仇来,只是代若梅来清理门户,毕竟宫家门槛高,容不得汉奸败坏名声!”
王学斌这话戳到马三痛点,他投奔日本人是为了名利,最容不得别人叫他汉奸,他顿时怒气勃发,摔碎茶杯,两并作一步,一记炮拳轰了过来。
王学斌见他冲过来,起势摆了一个八卦掌的架子,以刚对刚,一掌直切马三的手腕,马三一拳收不住手,被王学斌一掌废掉右手。
王学斌得势不饶人,左脚前踏一步踩住马三的右脚,双掌一推,将马三打出两三米,打回到太师椅上。
仅仅两招的功夫王学斌就废了马三一手一脚,王学斌神色轻松地讽刺道:
“别人说你得了宫师的刚劲,你也真信,那不过是看在宫师的面子上的奉承罢了,就你,还没我十年前的功夫厉害,也就是宫师上了年纪心软罢了,不然,你恐怕头七都过了。”
王学斌看着马三捂着手撕吼,也不下杀手。
这时门外一个佐官带了一队日本军人,从门外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