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林宛白睁开眼睛。
呼吸里都是房间没有散开的亲热味道,她看了眼旁边熟睡的霍长渊,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往旁边挪,直到脚触碰到了地板。
林宛白没穿鞋,缩在窗边的躺椅上。
一片黑暗中,陡然亮起的手机屏幕很刺眼。
她眯了眯,才适应光线,调出傍晚打过来的号码,哪怕没有显示名字,但这十一位的数字仿若烂背于心。
他竟然一直没有换
记忆似乎都翻涌上来,蜿蜒的胡同口,比她大十二岁的男人穿着黑皮衣,不笑的时候威严冷峻,一笑起来,就有种说不出的魅力,他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摸着她头:“小宛,跟我去美国。”
林宛白的眼睛突然就红了,有一层很稀薄的雾气染了上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她太过专注于自己的情绪中都没有听到,直到有灼热的呼吸拂过来,她抬眼,看到了俯身在自己面前同样光着脚的霍长渊。
刚刚翻了个身,发现她不在。
以为是起夜,等了半天没动静,坐起来才发现,她像是小宠物狗一样缩在躺椅上,手机屏幕上反射出来的光,她脸跟鬼一样。
霍长渊问她,“做噩梦了?”
没有得到回答,他俯身离得更近,这才发现她脸上湿漉漉的都是水光。
“哭什么!”
霍长渊当即蹙眉。
这是她第二次哭了,那种莫名的烦躁感再次从心底袭来。
霍长渊朝她伸过去手,想要替她揩掉眼泪,谁知还未等碰到,就被她往后缩着躲开了。
他眉心蹙的更深,干脆一起挤进了躺椅,将她压在身下,霸道的解开她系好的睡衣扣子,“女人哭的时候,做一次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第二天早上,林宛白精神不济。
黑的宾利很早就停在楼下,江放恭敬的拉开车门,她跟着霍长渊坐在后面。
林宛白望着车窗外沿途而过的街景,眼前一阵阵的恍惚,但她现在已经无暇去想太多,因为这两天就是外婆动手术。
哪怕她没有回头,也依旧能感受到来自旁边的目光。
在后脑勺快要被灼出两个窟窿时,林宛白终于挺不住,慢吞吞的转过来,就直接撞进霍长渊那双沉敛幽深的眼眸里。
“你还没有回答我,昨夜里为什么哭。”
这个问题早上起来时,霍长渊问过她一遍。
只不过她当时避而不答,拿下楼煮面当借口躲开了。
被他眸光这样像把锁一样凝视住,林宛白不完全撒谎的说,“我只是担心外婆”
霍长渊蹙起的眉心微舒展,“手术日子定下了?”
“嗯,后天下午。”林宛白点头。
霍长渊沉吟了片刻,微抬下巴看向前面,“江放,我后天的行程是什么?”
江放闻言,就已经快速翻阅起p,有条不紊的报告着:“霍总,您上午九点有公司的内部会议,结束后有两个客户要见。午餐结束后,约了远大的老董谈合作案的事情,下午三点”
林宛白并没有多听,重新望向车窗外,等宾利停在写字楼她下车离开。
外婆手术当天,林宛白请了整天的假。
她坐在外面走廊的长椅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手术室亮着的灯。
虽说有心外科的专家秦思年上阵,但老人那么大年纪了,说不担心是假的。
地面上拉长的只有她的影子,焦虑和恐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增加,她能握住的也只有自己的手。
忽然,有熟悉的皮鞋声由远及近。
林宛白下意识的望过去,看到了霍长渊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