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江城初夏的阳光从窗帘并未拉严的缝隙穿越而入,直射林沂的脸。
林沂翻了两下身,还是醒了过来。她感觉头痛欲裂,本想伸个懒腰,没想一伸手,却打到了旁边的温欣。
温欣也被扰醒。
“死妮子,你是睡好了,一晚上翻来覆去,让我简直没睡着。”温欣嘟嘟囔囔地抱怨到,然后拉过被子把自己捂起来。
林沂倒是吓了一跳,昨晚完全喝断片了。脑子里的记忆还是宴会厅里同事间的推杯换盏,阿谀奉承。一想到这些,头疼仿佛加重了一些。
林沂没有再叫温欣,她用她那条大长腿都能想到昨晚是温欣送自己回家,又把自己弄上床的。她自己爬起床来,到衣柜里拿了一套睡衣便往浴室走去。
打开热水后,林沂又从浴室出来,走到客厅,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起来。那是温欣昨晚倒的水。但是林沂哪还管这些,口干舌燥的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喝完水,林沂重新回到浴室,准备把自己好好清理一下。她脱下衣服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出了一个鄙夷的眼神,真是得意忘形,昨晚肯定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胸,在浴室水蒸气的升腾下,渐渐模糊起来。她本要伸手去抹一把镜子上的水蒸气,才想起自己到浴室来的目的是洗澡,不是审视和批判镜子里的自己的。
她赶紧脱掉内裤,一把扔进旁边的脏衣服兜里,然后走进莲蓬头下。
热水顺着头发一路往下,胸,小腹,大腿,小腿,再到脚,然后到地面,林沂仿佛在接受一次洗礼。
林沂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温欣已经起床了,穿着林沂的睡衣,显得略微有点大,但是很好看,像邻家小妹,林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昨晚真是麻烦你了,老铁。”林沂说。老铁是东北方言,对“哥们”的别称。温欣才接触林沂的时候总觉得别扭,后来时间久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江城这座不南不北,不东不西的城市,东南西北的人流和文化在这里汇聚,冲突,然后交融妥协。
温欣喜欢朋友叫她名字或者“欣欣”,但是一到江城,遇上林沂,她就成了老铁。
“高铁,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昨晚真是累坏我了,你是不是又长胖了。”林沂称温欣老铁的时候,温欣喜欢叫她高铁,因为林沂要高她一个头。女人最讨厌的事情估计就是别人说她胖了,温欣这么一说,林沂哈哈大笑起来,“要不要把你压在身下感受一下。”林沂回怼温欣。
“一边去,变态。”温欣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往洗手间走去。
林沂租的是一个套一的房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洗手间和浴室一墙之隔,美其名曰,干湿分区。所以,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感慨这个时代的房地产,噱头,除了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听不到的。
两人一阵互怼过后,都各自打理自己去了。
两人吃过早餐后,已经差不多十点了。温欣提前给叶程请了假。林沂打电话给刘丽请假的时候,刘丽还在睡觉,迷迷糊糊地说,下午到单位再说,就挂断了电话。
不知刘丽昨晚后来又喝了多少,嗨个没够。
吃过早饭,温欣便告别回家了,她得先回去换套衣服,下午才能去单位。虽然昨晚她已经将衣服挂在阳台上吹了一晚,但是心里那种酒精的味道总觉得还在,这让本来特殊时期的她有些难受。
林沂送别温欣后,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把昨晚的衣服都丢去洗衣机洗掉,然后往公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