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吴的爹是个风流的,大院里谁不知道呢?年轻时候娶了这个漂亮的京剧演员,三年抱俩——大家都以为这位是收了心,谁知道孩子才五六岁,这外头女人就找上了门。
周吴的妈也干脆利落的离了婚,据说是嫁到国外去了,又重组了家庭生了孩子——却再也没来看过这兄弟俩。
没娘的孩子风流的爹,两兄弟就跟着周老在大院里长大。
周吴才二十三岁,他五岁就听她母亲留下的磁带…后来磁带都听得卡了…他没再听过戏。
这样快速而潮流的新社会里,又不是在京津地区,他很久…很久没听见这样的腔调。
他想,怪不得觉得这姐儿说话好听…有韵味儿。
等他开上了绕城,路已经渐渐的通畅了。
年轻的男孩儿看了一眼睡得香的甜姐儿,还是慢慢地开着。
他想,别一会儿给她开吐了…我不好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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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包包哪里知道她引出了人家这么一桩心事,她第二天起来还自我感觉良好喏!
才七点,苗不想换了衣服就去新娘的套房旁边化妆,任婷婷已经开始做头发了。她吐了吐舌——新娘子好辛苦撒!
任婷婷见了她,也是挺高兴——这么漂亮的伴娘团,长脸喏。
“来啦!辛苦了撒!这么一大早喏。”
“没事儿。”苗不想同志觉悟高得很,“恭喜恭喜撒!”
任婷婷忙的脚不沾地,也不得空管她。一会儿化妆师弄完了一个伴娘的妆面,就来给她画。
“哇,这伴娘真漂亮。”化妆师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微胖,人倒是和和气气的,“来我给你上个底妆。”
这正画着呢,方才画好了的那个伴娘,大约是任婷婷的好朋友,拿了一张面巾纸来,“你好你好,我是秋秋,这一会儿得有拦门小游戏——猜唇印。你印个呗。”
“你好,我是苗不想。叫我不想或是想想都可以。”娇包包也客气喏,让化妆师先上个口红,拿了纸要印,“印哪里喏?”
秋秋说,“随意啦,要不我先来,”她把纸一折,在边上印了一个。“喏,要不你印在中间儿?”
苗不想拿过来也在边上印了一个,“中间给新娘子嘛。”
秋秋拿了纸又去找别的伴娘印。
任婷婷这儿除了席面不敢超数之外,其他的都是高规格喏。六个伴娘都穿的定制的米色的斜肩礼服,模样都是不差的。只苗不想同志那颜色又是最美——把新娘子都比了下去的。任婷婷此时后悔却也来不及了——这么个漂亮妞儿,怕不是会抢了自己风头撒!
一会儿新娘父母买了早餐来给她们吃——任婷婷家里是嘉兴的,也就是普通人家,对这婚事满意极了。苗不想看着人家一家人说话,心里就起了感叹了——也不知自己结婚的时候没有爹妈是怎样的凄凉。
她这一感叹,就没听清秋秋的话——在交代着一会儿的拦门小游戏呢!她呆呆坐着,像是繁露枝头的一点玉兰花,神色里都是夏夜的香。
一会儿电话响了,是韩东升。她接了,听见那男人低沉冷峭的声音。
“起床了?”
“嗯,今天做伴娘嘛…要起得早一点的。”
“累不累。嗯?”韩东升听着她娇滴滴的声音,才分别一天,却很想念。
苗不想同志对韩少这句尾音略上扬的“嗯”有些不能自已,太有男人味儿了撒!她不自觉的,声音就更软了…
“不累…就是有点儿困…你今天要做什么呢?忙不忙?”
“嗯。还好。一会儿和朋友打球,聚一聚。”
“打什么球喏?”她没听过他说打球什么的,也不知道他会。
“乒乓球。”韩东升回道——这是北京经久不衰的经典活动,他打的不赖。
“没见你打过喏…”她又犯了娇,“你是不是很厉害…”
“小丫头。”韩少低低地笑,能想到她有点儿期待的模样,“回去和你打。乖…回去收拾你。”
她听出了他的意思,在这冷气开的很足的房间里,她被他调得有点儿热了,脸红不已。
“讨厌…我挂了。”她嗔他,带着痴,和吃吃的笑。
韩少听到了,脑海里都是她那妖精的风情,他低声说,“丫头…真后悔没把你带回来。”
她觉得她不能再听了,这男人怎么越来越撩人!她有点儿想他喏,昨天早上还是从他的怀里醒来呢…
她挂了电话回去,秋秋已经说完了——几不满的看了她,不过这妞儿就是来救场的,倒也不指望她做什么。几个伴娘又手忙脚乱地去藏鞋子——最后拿了个袋子挂在了窗帘上。
这到了九点,新郎官儿就准时来了——在给了一大把红包后,带着伴郎团进了这套房的外间。
周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人。
她笑盈盈地站在最后。
偏偏她生的太扎眼,她梳了个精致的编发,显得脸儿更小了,头上别了几朵小花——那是化妆师偏爱她哩。她那模样,就是淡妆浓抹总相宜。
周吴已经听到有人说,“哟…嫂子这闺蜜团颜值真高!”
他知道这群人,都是会玩儿的——包括他那个表哥,前几天还在会所里点公主玩儿。这女人又这么美,他们一定会想着法儿占便宜的。
周吴笑着应了一声,心里想,要是他们知道这女人是郑阳和韩东升的物件儿——还不得吓得屁滚尿流。
他昨天想了又想,觉得她大约是那种“职业情妇”,当不得真的,只是个玩物。只是她又很风情,所以郑阳和韩东升都看得上,也不在乎她跟着谁。
可是他似乎忘了,韩东升可是介绍的是“这是我对象”,像韩少这样身份,哪里有把情妇往长辈跟前带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