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钱学森对他夫人蒋英的话，当时蒋英以“有男朋友”来拒绝他。

钱学森先生是这样回复的，“我也有女朋友了。从今天起，我的女朋友不算，你的男朋友也不算。”

而当时钱学森应该是没有女朋友的。

万兰州也是这样想的。

从他找到她的那一刻起，她的那些男朋友，都不算。

但此时还有其他的要紧事呢。

“你现在用什么牌子的？”万兰州穿好衣服，得起身去给她买姨妈巾喏。

“棉柔的就行，不要网的…”她裹着大毛巾躺在床上，被子盖的好好的。她心想，幸好发现及时…没酿成血案现场喏。

万兰州俯身亲了亲她，“再睡会儿，旁边儿就有卖。”

“嗯…”她想起一件事儿，又气鼓鼓的喏，“你还得给我买衣服…还有…”纯棉的小内内…

她没好意思说，不过万兰州自然懂。

这混账，可没少给她买小衣服——不过万兰州买的都以舒服为主的，他喜欢她穿得像个少女，嫩白的棉内衣——再一件件脱掉，这也是他的某种癖好么？

看着万兰州出去了，房间一下子又剩她一个人。她昨天太累没注意，这大约是个很新很时尚的酒店，日系的风格显得很清爽，到处都是浅色的原木家具。本应该是冷淡的风格，可是如果万兰州在的话整个房间都会变得火热…

苗不想甩甩头，他就是这样的，什么事情他搅进来都会变得几复杂。

她窝在被窝里，脑子里有鬼打架。

要不要给韩东升说一声？

她想，他知道肯定生气的喏…

不说呢？

他迟早要知道的喏。

她翻来覆去，像个煎得半熟的烙饼，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终究是打定了主意，给韩东升打电话。

韩少这会儿刚去给原先的老领导送节礼回来，刚刚进家门。

他原先独居在国子监这块儿，但如今调到杭市难得回去，好容易中秋回来，就给韩援朝叫回家里住着——人老了也就这个念想。

韩援朝经常感慨，他们老韩家是不是都中了什么邪——呸呸呸呸呸，共产主义战士怎么能搞封建迷信。可奇了怪了，老韩家的传统似乎就是结婚晚——要不然韩东升这个岁数也不会有个开国元勋的爷爷。韩援朝自己也一样，原指望着韩东升能早点结婚——毕竟这模样是老韩家祖传的精神，可这看年纪都三十五了，儿媳妇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甭管这位老将君是如何的人物——毕竟是当爹的，哪有不着急的道理。可一提这事儿爷俩就急眼，这臭小子就是不能领会他想当爷爷的意图！

韩东升看他爹那“碰瓷”的样儿，一会儿说谁谁孙子几岁了，谁谁孙女得奖了，一会儿说自己身体不好了饭都吃不了多少了——心里好笑。

“爸，你别来那套。”韩东升回他，“昨儿你还去冯叔那儿吃了小半斤爆肚儿。”

韩援朝急了，“那我也没吃饭！”

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机锋，韩少一天听得左耳进右耳出都成了习惯。

这会儿接到他那小丫头的电话，韩少心里多宽慰——光听她的声儿就能解他的厌烦。

“宝贝儿，”韩少开口，依旧是那低醇的味道，“怎么了？”

韩少知道她不乐意打电话，平时都是微信联系的，这会儿铁定是有事儿。

“嘤嘤嘤…”她娇得没边儿，又软又缠绵，“东升…”

“嗯？小丫头…”韩少微微一笑，往自己房间的沙发上一靠，好整以暇。“想我就来北京，别净在电话里说。”

“我…我有个事儿跟你说…”苗不想同志嗫嚅着。“我…我有个旧情儿…”

韩少一哂，“一个？嗯？”

“真…就那个…跟你说过哒…万…万兰州…”这货越说越心虚，越说越没底气，“他…他…我…反正就他找到我鸟…”

韩少也是忍不住扶额。这个丫头啊。。。

他想起项羽——看着是个厉害的，实际是个软脚虾。

韩少早猜到有这么一天，可韩少还有点儿期待这妞儿会不会转了性儿，可这下恨铁不成钢！

“嗯…”韩少忍着火，语气却无比自然，“你什么打算？”

“我…”这迷糊蛋彻底哭了，“我…我不知道哇…这不问你么？”

她哪里晓得怎样做！所以才要和他讲——在苗不想心里，这位韩首长才是第一靠谱的人物儿！她有没有想过韩少会嫌弃她呢？还真没有，这时候她只想着找他拿主意，他说的总不会错儿！

“…”韩东升再次无语的扶额，该说感谢这小丫头的信任么？这么大个事儿，就傻乎乎地跟他说——是不知道他疼她？还是打定了主意他太疼她？

“我说了你就听？”

“嗯嗯…听。”

“那…”韩少卖了个关子，“晚点儿告诉你。”

“诶诶诶？”

韩少挂了电话就下楼。

“我一会儿就回杭市。”韩少一边用手机查机票，“下午四点的飞机正好儿。”

正在练大字儿的韩援朝笔一歪，“你回去干啥？什么紧急的事儿不能过了中秋走？”

“突发状况。”韩少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让我回去拿主意。”

以及关乎你当不当得成爷爷的事儿。

好么！这下，人马齐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