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包尚且不知她这群爷们儿还在这里商讨什么事儿,到了厅里给一桌桌叔伯打招呼,那有抽烟的开了一点儿窗透气,她顺着那股冷风看过去,这窗玻璃上有些雾蒙蒙的白,眼睛带着笑,拉了方旭琛的袖子说,“爸爸,外头又下雪啦。”
方旭琛心软得比雪花更飘,解了外套披在她身上,低头笑着回,“今晚降温,明天得零下十度了,你又太爱漂亮,总穿的薄。”
哎呦,这真是一大一小的一窝子妖精,旁若无人个顶顶妖艳张狂。这大的一件高领羊毛衫,斯文打扮军人气质,一件儿挺括休闲西装搭在这个小的身上——这小的跟猫儿一样的娇,披了衣服也挡不住那一身旗袍曼妙,眼睛出水儿似的痴望着自己爹。。。
漂亮哇!
可方老太太看着就不是滋味儿了。
怎么着?这个小娘真是给儿子宠成这样——从前是怕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如今只怕是有了女儿忘了娘!她原本就恨死了苗苗,苗不想又不是和她跟前长起来的,自然没什么感情。先前念着说好歹是个孙女——如今你看这方旭琛,宁肯自己穿那么点儿也得给这个小娘披着衣服!成何体统嘛!
需不知这室内暖气开得极足——二十好几度呢,哪儿就冷着谁了!方旭琛这是“初为人父”,全然一副舐犊之情,瞧着闺女儿披着自己衣服更多的是一种满足感——其实她那羊绒披肩暖和的很。。。
方老太太看着这碍眼的人婷婷袅袅掺着儿子白杨一样挺拔的身子过来,怎么看怎么别扭,又等这个娇滴滴的女的叫了声“奶奶”,那嗲劲儿听得她直抽抽。
苗不想同志不晓得方老太太和自己妈的那点儿往事,还一心想着认奶奶呢,认认真真捧了一个锦盒过来,“奶奶,这初次见面,我是小辈,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就把锦盒往方老太太桌前一放。
这老太婆抓着了一点儿——“我手还伤着呢,开不得。要不你给我拿出来看看?”
娇气包回过神来,也没在意,伸手开了那个锦盒——“这是和田玉雕的平安无事牌。。”
谁知这方老太太看了一眼,右手抓起这个玉牌就往这如花似玉的脸蛋上丢了过去——“你这个衰女是不是盼我死!”
这一下变故来的太突然,娇气包避让不及,一下子快摔倒,堪堪扶了了旁边的椅背站稳了,那眼泪还没下来,方旭琛已经大步上前搂在怀里。
这一桌子人乱了,方眉赶紧地过来和大哥看看侄女的脸,方旭名去看老太太,却听着她还在骂呢——“弄个白牌子过来是什么意思。。”
杜如宣眼尖,从地上捡了这块玉牌起来,却是顶好的一块儿和田羊脂白——这市价已经是不低了,又是一块儿干干净净的牌子,只在边上留了一点皮做了个祥云。她有见识,晓得这是个讲头——真正的好玉不雕,素面无纹更显出美玉本质,称作平安无事牌,最是吉利不过的,怎么就犯了她的忌讳?
再一看方旭琛——这位方家大爷是哄着侄女儿头也不回的走了,杜如宣再看一眼还在无理取闹的方老太太,低了头不说话。
“闹呗。”她想,“总有你众叛亲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