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湛看到萧景云领着慕容馨一同入了帐子,并无丝毫意外的神情,躬身道:“王爷,我们的人找到了一处入口,然而进去不久就遇见水流很急的地下河,需要寻一个水性好的才能继续往里打探。”
慕容馨跟着萧景云走到沙盘前,看着里面山峦交纵间,不曾有很大的水流。即便是几条溪道,也是随着山间的雨水时有时无,想来这地下河的源头还另有所在。
萧景云在沙盘边转动了一个不起眼的铜扣,那几座山脉被缓缓抬起,底下露出的竟是大片错综复杂的溶洞、河道与河滩。详尽到连溶洞的高度,水流的深浅都做了标识……慕容馨一时看得张口结舌。
一座沙盘看似简单,其实每一方寸间都有着精准的测量和计算,比之舆图更要将比例大小拿捏得当。其间勘察测算的艰辛,岂是寻常人能想象。
“看来,那位裴公子,还是藏了些东西……”萧景云淡淡道。
颜湛忙道:“属下这就派人去寻他。”
“不必了,”萧景云抬手制止,“那些不重要了。速速找一个水性好的进去探查,尤其是这里……”他将手指向一处大片的地下河滩。
“是!”颜湛应道,“人已选好了,九部麾下的军士鱼七。早年在江上营生,水性应是无人可及。”
慕容馨一愣,这么大的军营怎么就选上了鱼七?这番探看需走过漆黑的地下溶洞,潜过水流湍急和暗洞无数的地下河,还有时时遇见北夏巡逻士兵的危险……那小子也不知身手如何……
“你怎么了?”萧景云的声音将她惊醒,她忙抬起头,发现颜湛什么时候已经出去,帐子里只余了他二人。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沙盘做的实在精妙。”她又将目光投向那沙盘之中,“若他们当真藏在这里,易守难攻,又可随时放出奇兵偷袭,实在有些棘手……”
萧景云微微一笑,“我倒是忘了,身边就有个熟读兵书和沙盘演算之法的……”
她脸一红,咕哝道:“我那不过是从前用来赌酒喝的……”
他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你这么说,可是要把我帐外的那些军师给气死?”
见她双颊红扑扑的,他这才道:“时间不早了,你从后面出去,早些休息。”
慕容馨自帐中出来,才想到鱼七,就见到他正和颜湛说什么,之后躬身领命离开了。她悄悄快步跟上,在后面拍了一记他的肩头。谁知手还未触及他的肩头,已被他反手捉住,就要将她摔翻在地。
“哎哎是我……”她急忙小声唤道。
鱼七急忙松手,转过身来,怒气冲冲,“你个臭丫头找打啊!”
慕容馨揉了揉手腕,“定是你平时大嘴巴,时常吹嘘自己水性了得,这下可好……”
“什么叫吹嘘?”鱼七的眉毛立起来,“我的水性本就是无人能及的,还用吹嘘?唉,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我方才路过中军帐,偷听的。”她掸了掸衣衫,“对了,你可潜过暗河?可知其中凶险?”
“嗨,这江里头也有暗河,我自小在里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