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茶馆三五里远的地方,一个瘦瘦黑黑的男子朝着聚集在一块的近百壮汉跑了过去:“大哥!大哥!又有鱼上钩啦!”
一刀将一头鹿的脖子划开,头发扎成小辫的壮汉单手便死死地抓住捆着鹿的绳子,让其动弹不得,鹿脖颈中溢出的鲜血越来越来,淌满了周边的草地,其他壮汉却是丝毫不在意,只是为大哥的力道喝彩。
把鹿甩给其他壮汉剥皮,这位大哥看着方才那瘦黑男子说道:“我记得……你是东路的对吧,你守着的那儿有鱼上钩了?”
瘦黑男子兴奋道:“是啊!以前还有不少商队来往,现在中原那边闹了灾,连带着来我们义州的商队都少了,小的怎么会看错,约莫一百个汉子,整整十车东西嘞,大哥,干不干?”
原来,这伙人便是义州那臭名昭著的两路巨盗,之所以说是两路,便是从永州洪州方向进入义州的两条道路,西边一条称之为西路,东边这一条则称之为东路。
义州的香料乃是一绝,昔年太平时期,中原不少商队前往义州进行商贸,最快的路线便是这东西两路,而这伙强盗,便常在这两条路上劫掠商队,甚至,专门盖了一些酒馆茶馆用以留宿商队,然后进行抢掠,然而时间久了,众人显然也都知晓了这是套路,不会再东西两路留宿,要么带够护卫,要么几个商队相互合并,加速通过这两条路。
但商人知道这是套路,闾丘月不知道啊,她此时仍在休息,梦到昔年在兴阳城的幸福,又梦到家道中落,父母双亡的悲惨,最后定格在与萧南练武的时光,便是在睡梦中,脸上也情不自禁带上了浅浅的笑容。
与此同时,那位大哥继续问道:“十车……他们从哪儿来的?”
“应当是永州方向!”
那位大叫一脚蹬在瘦黑男子屁股上,怒骂道:“永州现在都饿死完了,哪儿还有商队,你是不是寻我乐子呢?”
瘦黑男子慌张道:“小的怎么敢啊,那车上装的什么都有,还有不少瓷瓶子,好看的很嘞,小的看的清清楚楚。”
看着瘦黑男子的表情,这位大哥也有些相信了,指着其中一个人说道:“老二,你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大哥,我还等着吃鹿肉呢!”
“吃你娘!吃了半年,老子都快吃吐了,赶紧的,别磨磨唧唧的!”
这老二不敢再托,便跟着瘦黑男子一路朝着闾丘月落脚的茶馆而去,不一会儿,二人的身影就消失在树林之中。
这位大哥揪了揪自己的络腮胡子,心中也不禁跟着喜悦,若是真的有那么多瓷瓶子,运到海边卖给海商也能赚到不少钱啊,还用在这里继续吃鹿肉?
他又不是望佛山的那位,吃各种野兽的肉从小吃到大也不腻。
想到望佛山那一道瘦弱的身影,这位大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不过还好,那尊大神终于走了,可是自己眼睁睁看着她出了义州,不可能看错的。
想到这里,这位大哥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脸上洋溢起浓烈的笑容,呢喃道:“咳咳……你……你以为我是怕你?老子……老子是不想打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