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宁却未曾退步,低声怒道:“珍珠不同与金银,从无人能令旧珠泛新!你到底凭何这般托大?”
明珠算了算时日,穆九那边的稀盐酸也该提取出来了吧。
“父亲莫急。等我好消息就是。”明珠又摇着他的手臂道,“您还不知我从不做无把握之事?”
向宁头痛的揉着额头,没辙的道:“你啊!回去将那些珠子拿来我看看!”
明珠自是连声应了。
谁知到了真珠苑,却在门房迎来一名等候已久的客人,元府的柳管事。
明珠黛眉微挑,也不与他寒喧客气,开口就问:“元飞白派你来的?”
柳管事笑咪咪:“自是元公子派在下拜访月大小姐。”
明珠微笑:“他是派你给我送珠子来的?”
柳管事惊怔,随即一笑:“原来公子已与小姐打过招呼。那就好!”他从腰间取下一只沉沉的袋子,打开后,满室珠光辉映。一水儿莲子大小的珍珠。今日才送来,想来元飞白前段时日,满合浦的寻这些珠子吧?
明珠轻叹:元飞白一片好心,可惜,越帮越忙!
“不用了!”她柔声道,“请你家公子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柳管事瞠目结舌,几欲劝说,却在明珠淡然坚定的目光下,默默收回了珍珠,打道回府。
月向宁与明华冷眼旁观,都为她着急。
明珠摇头道:“偷天换日只可一不可二。就算解了燃眉之急,也是饮鸩止渴,终究不是长远之计。父亲,女儿从不乱夸海口。既然接下这事儿,我便一定能做好它!”
明岚也对明珠信心十足。姐姐说她能办到,就一定能办到!
月向宁念及女儿的异能,心下微动:或许她真有神仙手段?纠结半晌后无奈的长叹一声,却又想到,琳琅为何这般针对明珠?她父亲是否知情?
月家正紧张之际,管家来报:“小姐。门外有自称是梅岭花市的人前来拜访您和老爷。”
向宁怔了怔,念及女儿与梅岭花市有着香水的生意又特意叮嘱过自己莫要外传,便道:“明岚和明华回屋去。明珠,你与我会客。”
明岚往内院走了几步,却又驻足回望前院。
“梅岭花市?怎么从不曾听姐姐提及过?哥哥,你可知道?”
明华自是摇头:“不知。”
明岚哦了声,回屋后越想越觉心烦意乱。她揪着桌布的穗子,直揉成一团乱麻,恼道:“你什么事都瞒着我!可我偏要知晓个究竟!”
她起身又回至前厅。
向宁与明珠到前厅时,入眼却是一个男子颀长挺拔的背影,阳光斜射下,磊落青衫镀了层浅金光晕,仅一个背影便俊逸非凡,仿若嫡仙。他转过身来露出眉清目朗的俊脸。向宁暗赞一声:好个气势不俗的少年郎!通身看似温和却锋芒暗敛的气势,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另一个人:眼前人,竟和谢老爷子有些像呢。
明珠倒是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躲在屏风之后,透过重重花格见到穆九相貌的明岚,也不禁面一红。
穆九向明珠微微颔首,先于向宁行礼:“晚辈梅岭花市穆子秋,见过月先生!”
明珠暗道:原来你全名叫穆子秋,我今日才知道。
向宁楞了楞,方道:“你姓穆?!”这样的相貌,这般的气质。又加他姓穆,难道
穆九大大方方的道:“在下姓随家母,排行第九。”
向宁难掩惊讶,随母姓!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神情便有了几分慎重:“梅岭花市家大业大,穆公子少年英才。”
穆九似有羞赫:“多亏祖母与姑姑打点。我不过做个甩手掌柜,让月先生见笑。”
向宁听他这般一说,更加确定了他的身份。难免唏嘘:“原来老夫人还健在。”
“祖母近年旅居海外,已经不太回合浦。”穆九品了口茶,“倒是我姑姑还在为我打理花市事宜。”
明珠听到此际,咦了一声,忍不住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话:“父亲,您认得穆九家人?”
向宁由此得知女儿对穆九的身世一无所知,不由又暗生恼意:连人家的底细都没弄清楚,就合作了?
穆九察言观色,笑道:“月先生见谅,晚辈身世复杂,不愿与他人提及,所知者甚少。所从月小姐也无从得知。”
明珠听得莫名其妙:穆九的身世很复杂?
向宁了然的叹息道:“你们一家,极是不容易。”
谢家掀起那场波澜时,向宁自个儿还是懵懂小儿,详情并不清楚,只能算是略知一二。目光往穆九带来的放在案几的一只小小的包裹严密的长木盒子掠过:“这是何物?”
穆九接口道:“是能令珍珠重放光华的秘药。”
向宁刹时瞪大眼睛:真有这等秘药?
明岚的小心肝噗噗跳个不停:她从来没有奢望过嫁入官宦之家做什么官太太少奶奶,一辈子都被困在后宅里为争个男人费尽心机。她所求的,不过是一真心相对的男子,家中产业丰足、衣食不忧。再凭自己的手艺,足以将日子过得风声水起。
穆九这个男子符合她所有条件,招她喜欢。而能令珍珠复原的秘药,她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