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道:“这正是刘信的阳谋,他既然决定牺牲自己势力,来成全汉王,那就必须尽快将这支河东军击破,否则即便我等入关,也会陷入两刘的夹击之中,形势将与我军大不利!”
赢箬也坚定了信心道:“之前刘信一篇《阿房宫赋》动摇我十万关中子弟的军心,我今日也要送他一封书信,以动摇河东军心。”
赢箬回到宫中后,便让人取来纸笔,开始动手写道:
“妾曾流落民间,承蒙刘君不弃,收留妾于沛县家中。此情此德,无以为报,只愿委身将军,侍奉左右,此生足矣。后变乱频仍,闻将军倾覆于留县。妾惶恐忧惧,费时多日,勉强支撑着,盖因念先皇之志,身负赢氏血脉,不敢有所毁伤故也。”
“闻将军再次崛起于河东,妾不胜惶喜,怕此为流言蜚语,不足信。故千里西行,盼与将军相见,承认旧约。赢氏血脉,只箬一人。原以秦八百年社稷委君,君为秦王,妾为王后,定秦社稷。今聊表涕零,不知所言。惟望将军计之。”
后文有诗一首曰:“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
整整一封信,当真是柔情蜜意,充满了女儿家的滋味。
赢箬将信件与韩信看了,韩信不知道赢箬这一封信中有几分是真情,几分是假意。之前,赢箬还说不愿让刘信与秦国牵扯在一起,现在却连这封举国托付的情书都写了。
韩信的态度也有所转变,随着局势变化,韩信认为,如果刘信真的能够接受这个条件,他倒也不一定非要寻求一场与刘信的决战。毕竟,实惠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将这封书信散播开来,赢箬让人将她的书信抄写了一千多份,发给各乡县三老,之前储存的纸全都用光了。
那么刘信会接受这封情书吗?
刘信表示很苦恼,因为这封书信,家中好不容易扶起的葡萄架子这次算是彻底倒了。
军中诸将对于此事都是乐见其成,毕竟若刘信与秦公主真的成了,那这场仗也就不用打了。平阳军这些日子以来承受的压力很大,他们只有五万人,刘信又拒绝了司马欣与赵歇的援助,平阳军这次是要孤军与秦军决战。
众将纷纷到刘信的营帐前,想要劝说刘信答应这门婚事,但在邀请李左车时,为李左车拒绝了。
“难道诸位看不出来么?秦公主并非是要与大将军联姻。这不过是秦公主制造的混乱罢了。”
周叔道:“真情中藏着假意,假意中也未必没有真情。”
李左车笑道:“这话可不像是周将军说的,倒像是周将军身边的那个幕僚之口。”
李左车所说之人,是说书人张生,以说故事见长,不知为何被周叔调回了平阳后,便一直留在周叔身边当幕僚了。
周叔微微一笑:“不管是谁说的,有道理咱们不就应该听一听嘛。不然,李左车你倒是和我分析分析,咱们五万兵马如何击败对方十万秦军了。”
李左车想要说什么,却最终苦笑着摇摇头,不肯说。李左车也曾分析了局势,在李左车看来,河东郡这次来,根本就不是来打胜仗的,而是来拖秦军后腿的,拖慢秦军入关中的时间。
但这事涉及重大军情机密,没有大将军的允许,他绝不肯对外人说的。只是一直憋着,却十分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