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上校看着崇重癫狂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崇重,西瓜军足可以镇压一个基地的连长,地位仅次于将军,甚至过不了了多少年都能够让不断积累战功晋升,到边境战线总参做参谋的存在,居然被安小语搞成了这个样子。
自己筹划的计谋变得一文不值,安小语只是轻描淡写地使出了一手,所有的阴谋诡计全都迎刃而解。就好像安小语就在地上点了一个点,然后崇重就自己兴高采烈地扛着铁锹过来,给自己挖了个坑跳进去一样。
现在,崇重已经跳进这个坑里,再也出不来了,至于这个坑要不要填,这个人要不要埋,站在坑外面的安小语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陈上校冷眼旁观,马上就看清了这样的局势。这一场权谋的争斗,终究还是安小语略胜一筹,看来今后关于云皇的边关事宜,大小方向都要看安小语的脸色来行事了。
他悄然地看了一眼就在旁边的梁破,这名儒将依然是面如白玉,温文尔雅,让你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也看不到眼神里带着什么样的光彩。陈上校不由得哑然失笑,梁破和安小语都是三千学院出来的人,你还有彼此的吗?
崇重却是慌了:“陈上校,你笑什么?”
陈上校走到了崇重的身边,伸手拍了拍崇重的肩膀说道:“崇连长,有关三千学院机甲系学生远征军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事件明朗,数据清晰,不容置疑。我看崇连长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报假案可是个不好的习惯。”
听到他这么说,崇重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一切计谋到此为止便全都付诸东流了,一切都是安小语的算计,自己还傻傻地被安小语牵着鼻子走。
可是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如果机甲系之前并没有打得丢盔弃甲,声称与他们发生战斗的那一支队伍也没有上报告状,安小语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难道她能够手眼通天到收买附近的将领不成?
崇重在这里根深蒂固,自然知道身边的这些将领都分属于谁的派系之下,根本想不到安小语有什么收买的可能性。但是除此之外
他看了一眼安小语的那张脸,登时浑身冷汗,心中最后的一丝疯狂和凶残荡然无存,瞬间化为了恐惧和忧虑。安小语在他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一座看不见山顶的高山,站在山脚下,就只能看到无穷无尽的黑暗。
然而这个时候安小语却开口说道:“陈上校。”
“安上尉,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这次真是麻烦你们了,多有打扰,还望见谅,毕竟我们也是公事公办,大家都要吃这一口饭的嘛。”陈上校在面对安小语的时候,态度也变得热情了很多。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们只需要正常办事,最后谁赢谁输,对于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遗憾,而现在,正是一个结交这位赢家的好机会,安小语主动送上门来,陈上校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何况他们都属于裴虎的革新派,先天就带着很多的亲近。
安小语笑着说到:“陈上校和各位长官过来检阅,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大家都是为了帝国,无需多利。我只不过是在想,崇连长虽然有过错,但想来也只是听信了谗言,崇连长性格直来直去,自然是行事鲁莽了一些。”
陈上校沉吟了一下说道:“话虽如此,但是法不容情,崇连长的事情我还是需要上报到军委,到时候由委员会进行讨论。”
“这个是肯定的,军营里面军法最大,我不会让陈上校你们难做。我的意思是,现在边境吃紧,临时调动将领是一件大事情,难免会让人心涣散。何况我们与崇连长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云皇大战迫在眉睫,崇连长于是这里的熟手,还希望一切罪责延后再议,等到这场大战结束之后,再说不迟。”
“这倒是情理之中,梁连长也是这个意思吗?”陈上校看向了梁破,毕竟在这里,真正的实权派还是梁破和崇重,安小语虽然话语权很重,但是面子上还是要照顾到的。
梁破笑了笑说道:“安上尉的话也是我的意思。”
陈上校瞬间就明白过来了,恐怕梁破也是对安小语欣赏有加,看来这一次的计谋确实出自于安小语之手,执黑者名不虚传,出手对敌恐怖如斯。刚开始陈上校还对这边的战事有点心虚,但是现在信心就多了很多了。
于是他点头说道:“既然安上尉和梁连长都觉得崇连长是这次战事的主要力量之一,你们的诉求我也会一并上报,考虑到战事吃紧,想来上面也不会拒绝,崇连长”
说着,陈上校看向了崇重,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安上尉和梁连长如此维护于你,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将功赎罪的道理你是懂的,不要让军委失望。”
崇重打了一个哆嗦,看了看陈上校,又看了看安小语和梁破,仿佛看到自己在边关建立了十年的高楼大厦轰然倒塌,重新盖上了一座别人的高楼,要说仇恨和惆怅是难免的,但是他的勇气已经一朝挫败,再也提不起来。
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崇重看着安小语和梁破将陈上校他们送走,都没有注意到,在审查队伍当中,那天晚上没有赴宴的那一位还曾经回头看过自己一眼,眼神复杂,走路姿势也有些不太对。
看着陈上校的飞机远去,安小语和梁破对视一眼,梁破便说道:“崇连长,不知道你是否有空,我们来商议一下今后的战斗策略。”
崇重一愣,没想到梁破会主动叫住他,但是说商量什么战斗策略之类的,根本就是借口吧?他们互相都心知肚明,安小语虽然把他这根钉子敲了下去,但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想要让双方合作,还是太过困难了一些。
毕竟崇重注定是要被处置的存在,就算是这次的战斗当中立了大功,也不过是减轻一些罪责,轻松这样些许,与十年边关的经营相比,孰轻孰重,大家一目了然,所以崇重不给他们添乱就已经是够老实的了。
但是梁破这个时候把他叫住,让他的心里突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抬起头看到梁破和安小语的表情,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他感觉到一股无穷的压力正在朝着自己的身上镇压过来,刚刚升起的反抗心理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小语显然已经成为了他的心魔!
无可奈何,你梁破的理由冠冕堂皇,如果当中拒绝难免还会被扣上一个挂机的大帽子,于是只好答应了下来,连副手都没带,直接就到了梁破的营房之中,坐下来,等待着他们出招。
安小语和梁破看到崇重蛰伏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都是笑了一笑。安小语从兜里掏出了黑色的棋子,放在了桌面上,说道:“我觉得,崇连长应该听一听这一段录音。”
录音?崇重狐疑了起来,根本不知道安小语到底有何用意,搜肠刮肚地寻找着自己可能被安小语他们当成把柄的通话,实在是想不出有哪一次能够落入到安小语的手中。
然而录音一放出来,崇重就惊呆了。
“小人名叫刘三全,是军委里面一个小小的统筹官,隶属于军委委员兼统筹部外派办公室主任秦合。我是秦主任的亲信,是他在做排长的时候就在队伍里面看准的兵,在他升职之后,就把我调到了身边做事情。”
听到秦合的名字,崇重呆若木鸡,马上就想到了那一天晚上,说是倒时差没有过来的那名审查队的队员,看来他就是刘三全了,而且也不是什么倒时差没倒过来,而是被安小语控制在了手里面。
录音还在继续
“秦主任一直都和朝阁的委员马生时有利益往来,虽然涉及到的利益都并不深远,但是来来往往这么多年次数也有很多,大概能有十次的样子,我并不是每一次都有参与,所以我所知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