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夏天满认为,现在的年轻-代,尤其是在校学生,真的是太脱离现实生活了。生活得像保温室里面的花花草草,正逐渐失去独立能力,和抵御外来风险能力,一天到晚就摸着台手机,在虚拟的空中楼阁飘飘然,这是时代的悲哀。真担心他们有朝一日离开了校园,离开了家庭,离开了外卖,独自一人跌落在现实生活中,到底能支撑多久?
数字信息化时代,手机当然要有,但我们世人却把主次颠倒了。本来手机是协助人们生活和工作的一种工具,是受人掌控的,但现在反过来了,是手机在掌控了人类!并且以一种病态形式继续蔓延,把传统有序的生活方式干扰得乱七八糟。我们都在手机上学到了什么?然后我们又变成了什么?亲情的日渐疏淡,传统文化的遗弃,眼高手低的生活态度。看看现在,过年不像过年,过节不像过节,网红带货铺天盖地,谁都想不劳而获,谁都想在空中楼阁挣钱,从某种程度上讲,已经脚跟离地三尺,严重脱离了现实生活了。
……
本来夏天满还讲了很多的,在这里就不作详细记录了,水得差不多就算了。
范东廉接受了总指挥的授权,第一次主持了工人的早会。在早会期间范东廉引经据典,运用多种多样修辞手法,把夏天满所提出的核心精神抑扬顿挫地讲述出来,该慢的地方就慢,该停顿的地方就停顿,该打手势的地方就恰到好处的配合语气做手势!讲到激昂之处还伸手扯起了脚下的一棵狗尾草,然后拦腰折断!范东廉讲得极其投入,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是身在石坑河滩,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临时工身份,身上的余额不足两千元。范东廉仿佛看到自己摇身一变,以优异成绩毕业于医科大学,又在原有基础上读完了博士,现在是某市地级三甲医院的院长兼重症医学科主任,现在正以院长身份给全院在职离退休医护人员及其家属作工作报告,表彰一批在工作中表现突出的医务工作者。
范东廉环视一下眼前四十多个大龄光棍青年,把他们都当作了医院里各个科室的主任,和副主任医师,他们都在自己的领导下展开救死扶伤这一神圣工作的。
范东廉讲得投入,竟然忘记了控制好时间,足足讲了30分钟还未停,站在他后面的领班夏日福就按奈不住了,捡了块小石头就扔过来,范东廉回头一看,日福就用手指指手表,再指指天上的太阳。范东廉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实在讲得太多了,超出原则了。于是就马上结束早会,让带班的日福来安排工作了。
工人们接受当天的工作任务之后,都分批分组的离开了,河堤上就只剩下范东廉和日福。
范东廉因为讲得过于投入,一时间还未适应过来,还未想清楚自己的工作,于是就问带班长日福:“我原来是在什么岗位的?”
范东廉今天抢尽了日福的风头,日福本来就是满肚子怨气,现在范东廉这样子问,日福就大声说:“下河打木桩啦,六七头!你以为自己是哪个?拿了鸡毛就当令箭!鸭那化西!”
范东廉被日福这一骂,当即感觉到是从天上又掉到了地下。都怪自己爱出风头惹了祸,你讲那么多干嘛?几时轮到你讲啊,又不看看自己处在什么身份地位上。识几个字又怎样?这里又不是你发挥的平台,离开了个人专属平台,才华犹如狗屎。
范东廉越想越自卑,一路低着头,返回原来的工地,下河去抡大锤打木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