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见方氏表情有变,就问:“怎么,是想到什么了,不同我说说么。”
方氏心中一凛,立即垂首答说:“娘明察秋毫,定会明白,媳妇不敢做这样的事,您纵使给媳妇一百个胆子,媳妇也不敢叫人打着您的名号,去做这样的事啊,那贡缎,是安笙亲口说要给薇儿的,方妈妈推辞不过,这才带了回来,媳妇本想,她们姐妹情深,这是好事,谁能想到,最后竟被人说成了这样呢。”
方氏说着说着,面色不由哀戚起来,一副被人冤枉了的可怜模样。
方氏这话说的,倒也在理,徐氏信了几分。
不过信归信,气却消不了。
这事说到底,根结还是在方氏母女身上,若是她们不去玉笙居要东西,怎么可能传出这些流言来。
传就传吧,偏还捎带着她,徐氏忍不下这口气。
既忍不下,那就得有地方撒气了。
“现在说这些,也无济于事,你有这辩解的工夫,倒不如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事。”徐氏语气凉凉的,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可方氏明白,徐氏不可能对这事不在意,所谓的漫不经心,也不过是做给她看的。
徐氏是既想让自己赶紧将这事解决了,又不想让自己知道,她对这事十分看重。
虚伪!
方氏暗暗骂了一声。
徐氏问她要怎么解决这件事,这就是将麻烦全都踢给她了。
可方氏不能推辞。
不仅不能推辞,还得尽量做到让徐氏满意。
徐氏所在意的,不过是自己的脸面,所以,方氏得想办法将徐氏的脸面给圆回来。
看来只能牺牲方妈妈了,方氏想。
徐氏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兴许是早就想好了,将自己叫过来,不过是做做样子,让自己自动自发地照着她的意思去做。
可即使明知如此,方氏还是不能拒绝。
谁让徐氏才是这个家里,真正说一不二的人呢。
侯爷在徐氏面前,都只有低眉顺眼的份,她这个做儿媳妇的,又能怎么样呢?
思及此,方氏认命一般地低下头,道:“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方妈妈办事不利,才导致传出这种流言,坏了娘的名声,也辱了侯府的好名声,媳妇知道,方妈妈罪责不轻,不过念在方妈妈多年跟在媳妇身边,勤勤恳恳,为府里出了不少力的份上,媳妇斗胆,请娘开一面,对方妈妈的责罚,稍稍轻些,娘您觉得,这样可使得?”
这个锅推的,并不算高明,可却意外的让徐氏满意。
徐氏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只有一个,那就是快刀斩乱麻。
她深知流言这种东西,你越是放任,传的就越邪乎。
解决流言无非也就两条路,要么,疏,要么,堵。
而不论是疏还是堵,归根结底,还是要终止这些流言。
她身为永宁侯府的当家人,也不是不可以直接下命令,将传流言的奴才重重惩治了,可这样毕竟治标不治本。
此时,就是需要一个人站出来,承担了所有罪责。
而方妈妈,正是这个最为恰当的人选。
这件事是她去办的,所以她出面来揽罪,正合适。
有些时候,大家要的不过是一个结果,结果出来以后,大家也就再没了传流言的兴致。
方氏能迅速领会她的意思,还算她有些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