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好狠的心肠。
卢阳委屈的看了男孩一眼又一眼,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以下似真似假的字企图蒙混过关:“我姓薛,名薛宝花。其实我是有家人的,我家就在大同府,父亲是一个小小的皮货商。”
“一年前,我被人掳到灵丘附近的谷雨村外头,有一位好心的老奶奶搭救了我,可老奶奶命苦,在家中并无地位,我便央求她家中的其他人去找我的父母,我父母会报答他们。”
“可那人到大同府之后,却被当成骗子给打成重伤,连我家的门都没进。”
“老奶奶家中的人因此恨极了我,还要将我留在他们家中,与一个傻儿做童养媳,一辈子留在他们家,不得离开,我本安心留下,可他们家中有一位坏心眼的姐姐,和她未婚夫婿联手,要将我卖给一个举人家的妻弟,那举人家的妻弟,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恶人,死在他手里的小娃娃不知道有多少,可吓人了。”
“我不甘被卖,于是我趁他不备逃了出来,去找老奶奶的时候,发现老奶奶为了找我,竟然摔下山坡,被狼群给吃了。”
卢阳写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心情有些沉重,但她很快又接着写道:“这样恶毒的人家,我岂能再留,所以我逃了出来,谁知道会这么凑巧,被官府的衙役给抓住,又遇见了你。”
她一顶高帽送了过去:“如果不是有您这样的大好人,我今天就要被关进大牢吃牢饭了,您的大恩大德,我薛宝花没齿难忘,一定一辈子都感激您,一有机会就报答您。”
“至于又聋又哑一事,我就真的不清楚了,我几天之前还不聋的,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就聋了,要不也不会被那坏心眼的姐姐抓起来。”
卢阳又吹了吹墨,看了看自己写的字,觉得应该没有遗漏了,便恭恭敬敬的捧给男孩,请他过目,做足了谦卑的姿态。
在别人那人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了她这里,就成了前一刻还河东,后一刻就河西了,卢阳只能暗叹一声:世事难料。
男孩也有些搞不懂卢阳了,这个小丫头片子,变脸也变得太快了些。
这要给她弄根狗尾巴,她都能像只小狗一样和他摇尾乞怜起来。
男孩鄙视地摇了摇头,一字一字的看完,越看越觉得哪里有些怪异,却始终说不上来,又觉得卢阳写出来的信息,和他想象的大为不符。
他想象中的真相,卢阳应该是某个江湖门派中出来的,有可能是自己调皮跑出来玩,也有可能是跟着长辈出来历练。
如果是前者的话,他倒有心要把她带回长生阁去,以她的轻功身法,想必在轻功一道上,她的天赋极高,在长生阁好好学习一番,假以时日,最不济也能将她培养成一位丙门勇士,这可是极为难得的资源。
如果是后者,可别正好是仇家,他可不想栽在这个小小的灵丘县,那就更不能让卢阳走了,有她在手中为质,想必她身后的人就会有所忌惮,这样他们一行人就多了一份保障。
可要依卢阳所说,她家中只是个小小的商人,那她的轻功是何人所授?
但若她说的是假的,这写的有鼻子有眼的,也不太可能是她胡编乱造的。
男孩想了想,写字问道:“你父亲真的只是一个皮货商?那你的轻功是谁教你的?”
卢阳不知道她在进入灵丘,落入巷子中时,就已经被男孩看见了,这下可被抓了个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