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晴朗,只有一钩弯月明晃晃的挂在空中,低压苍穹,映出繁星点点。
金陵城的街道上,除了打着灯笼赶路的行人,很多铺子已经收灯关店了。
唯独天下安的铺子里,几个伙计围在一个桌子用饭,另外的一处是和眉目清秀,气质不凡的丫环和双目炯炯有神的年轻男子,两人吃着饭,讨论着什么。
陈昭不时就会用筷子去敲她的额头道:“不是这样理解的。我说的心即理,它是指心外无理,心外无事,心外无物。这是心学的重要依据。”
梁安和摇摇头,上次在国子监听说他给那些士子上了一堂什么心学,很多人是不买账的,但是有几个士子觉得很不错,还有人和祭酒大人提起。
只不过因为他后来跑去了金陵城外山庄,便又放了一段时间。
今天从问起来,这个陈昭告诉自己阳明心学是一个叫阳明先生的创立的,颇具特色。
总之脑子里都是那些个什么心即理,心即人之本心,这个理实际上就是心对事物的主观认知或概括而非纯粹客观的事物。因而理与事物是不同的。
心即理建立在天赋人心或相对于人心称为道心基础之上,也即是在本心或道心的层面上去谈心即是理。
随后梁安和又聊了关于诗词的一些看法,她笑着道:“其实你也不是那么讨厌。”
听到这话,陈昭不乐意,自己一直都不讨厌好吧,是她自己心态的问题。
因为饭菜是隔壁的酒楼里买过来的,只需要洗刷一些碗筷,梁安和自己跑过来将碗筷收到一起,放在木盆里道:“我来吧。”
“你可别把我吃饭的家伙给打碎了。”陈昭半开玩笑道。
“乱说啦。”随后她挽起袖子有模有样的洗起碗来。
她将灯笼放好,照着木盆,谁知道灯笼却一直倾斜,陈昭只好走过来扶着灯笼道:“到底是谁给谁当跟班啊。”
梁安和给陈昭的印象其实一直是有些胆大,甚至做起事来丝毫不扭捏。就像她可以为了画一幅秋日行乞图出来,可以去假扮什么乞丐遭受谩骂一样。
她是权势一方的梁王梁道正的女儿,其实也是有名的才女,众人公认她漂亮,这种郡主小姐本来是手里拿着笔墨,出行前呼后拥的人才对。
没想到她今日竟然来到自己铺子的后面洗刷锅碗,写诗词文章的手现在正接触着被柴米油盐酱醋茶污染过的碗筷。
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坏,要是梁王知道自己这样祸害他的宝贝女儿,会不会来把自己给揍一顿。
今天那会儿客人多时,陈昭倒是让她帮自己记录,她写的字别有一番柔美俊秀。
文朝的才子多不胜数,可以说一抓一大把,但是女才子确实是一只手可以数过来。
所以从她的身世和她的才华来说,都是数一数二,自己也不想去招惹她,没想到天意弄人,简直就是在劫难逃。
只希望到时查出来,这个梁安和不要牵扯进去太多才好。这只是一种美好的期望,谁不知道贪墨百万,一旦找到证据,别说诛什么九族了,十族都会诛。
记得之前自己看过的历史上有个皇帝诛了大臣十族,所以这事还真说不好。
很多时候他是不愿意去过多的投入感情,因为到时有可能她会与自己成为反目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