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集的最后一天,街上的人明显少了很多。
来喝茶的赶集人少了,不过拿了空水壶过来装茶的人倒是多了,这些人基本上都是那些做生意的老板们。
到了下午茶摊上稀稀落落,偶尔来那么一两个人。
花俏三人基本上是闲着的。
花南方不信邪,即使有甜甜的菊花茶润着嗓子,嗓子依然快喊冒烟了。
“南方,别喊了,过来坐着歇会儿。”花俏再一次喊弟弟。
花南方看了看街上越来越少的行人,无奈地坐了过来,他斜一眼嗑瓜子磕得欢的花艳。
“你还有心情吃瓜子。”
花艳傲娇地哼了一声,说:“我当然有心情,昨天我们挣了五块多呢,就算是今天生意不好,我算过了,至少也有两块钱,能挣这么多钱,我高兴还来不及,还有瓜子和炒豆子吃,我高兴还来不及。”
一听这话,花南方想了想,是啊,跟昨天比是不行,但跟以前没挣钱的日子比,可不是好多了么。
唉,他太贪心了。
于是也变得眉开眼笑起来,抓过一把瓜子赶紧磕起来,可不能都便宜了花艳这个吃货。
过了一会儿,花艳问道:“姐,咱们能挣够十块钱吗?”
花俏想了想,说:“算上剩下的这些豆子、瓜子和糖的话,能如果不算这些,只看现金,没有十块。”
花南方迷惑了:“那到底算还是不算呢。”
“笨!就看你爸怎么算吧。”花艳觉得就二叔那小心眼肯定不会算的。
不过三人也都没有把那个赌太当回事,反正孩子听大人的不都很正常么,就算是不听又不能怎么样。
此时,远在省城的某个工厂的会客室里。
沈重和周舫闲适地坐着,一旁有个工厂年轻工人小心地陪着他们。
年轻工人心里嘀咕着:这两小子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就这么大能耐,竟然能弄到这么稀缺的东西来,还好他们厂长抢先一步,要是被其他厂子给抢去了,他们厂损失可就大了。
不过这两小子看着年纪不大,心眼儿一点儿都不小,刚刚一番交锋,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厂领导明显处于下风。
想到这里,年轻工人谄媚笑着又给两人重新倒了杯热茶。
沈重看了一眼茶杯里的茶水,心里想着的却是临走时花俏送他的菊花茶叶和婆婆丁茶叶。
周舫冲年轻工人呵呵笑了笑,说:“哥们儿,别忙了,你帮我们去看看,你们厂的领导们拿定主意没。”
等到没有了外人,周舫笑问沈重:“老沈,等卖了这批货,咱们要不要在省城转转,叶岚让我给她捎点儿书回去呢。”
沈重不在意地“嗯”了一声,用下巴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喝点儿茶。”
啊?
周舫看向杯子,有些莫名其妙地端起来喝了一口。
普通的绿茶,没什么特别呀。
他又喝了一口,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放下茶杯后,周舫很上道地说道:“这厂可真抠门,也不拿点儿好茶出来招待咱们,就着破茶还不如换成菊花茶喝得舒服呢。”说到这里,他自然而然的就把话题转到了花俏那儿去,“也不知道花俏妹妹的茶摊儿生意怎么样了,今天应该是赶集的最后一天吧,不知道她卖够十块钱没?”
沈重平静地听着周舫唠叨,待听到最后一句时,眉头微微蹙了下,问道:“她的目标是十块钱吗?”
就那几分钱的价钱,沈重心里稍微算了下,三天的时间挣十块钱怕是有些难度,不过花俏不一样,她或许能挣到。
周舫心里忍着笑,老沈的心思果然在花俏那里呢。
他细细地解释道:“那天早上我不是给他们送桌椅么,就跟她那个堂妹多说了两句,原来他们出来摆茶摊,花俏的爸爸不同意来着,觉得丢人。这人思想太老古了,不偷不抢自己挣钱怎么就丢脸了,也不知道花俏这么灵活的心思是受谁影响啊?不过肯定不是他那个爸,为了摆摊,花俏就跟他爸打赌,若是摆摊挣不来十块钱,以后所有事都听他爸的,她爸这才同意了。”
周舫说的啰嗦,沈重丝毫没有不耐心,反而认真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