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被二老爷一路架着回到了三房的院子。三夫人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上来:“这是怎么了?”
二老爷道:“先进屋吧。老三,你也别哭了,咱爹就是那个德行,早八百年你不就应该清楚了吗。”
一块浸过刚打上来的清凉井水的帕子啊覆在脸上,三老爷稍稍的清醒了一些。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他说:“我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这么多年,为侯府死命卖力,他应该是看的到的。没想到还是徒劳无功。都比不上那个卖了自己女儿以求荣华的大哥!”
“你当初放弃进入仕途官场,就是最大的错误。都成了家的人了,你得先顾好自己的小家吧。别的不说,就单说锦承锦书锦画他们还小。长大了不成家,不嫁人啊?你不给备下家业跟嫁妆好了,老三,我也不在你这叨扰了。得回去了,回去晚了,你二嫂又得骂街了。以后你长点心吧。”
“不送了,二哥!”三老爷这一天心累的难受。
三夫人在门口把二老爷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看到二老爷出来,忙道:“二哥慢走。”
“弟妹好好宽慰三弟一番吧。”
“这都是什么破事啊!”三夫人甩着手帕气呼呼的盘腿坐在炕上,“我都说了,去江南吧。你偏不听,要回定城侯府。你看,这下可好了。白浪费了那么多银子!什么好都没讨到!”对于三老爷一直在拿钱去填补定城侯府这个无底洞,她心里一直是不乐意的。
当楚云深得知定城侯中风在床时,就知道方法二可行。中风,在古代相当于不治之症了。不死,但是几乎治不好。此刻,楚云深也在犯嘀咕。她是希望定城侯能有闪失,自己也不介意替他守孝三年。可问题是,定城侯要是没有闪失呢?
楚云深倒是不觉得自己恶毒,她从来不拿人类的三观衡量自己。再者,即使衡量,你是拿星历纪元的三观衡量呢还是这个封建时代的三观衡量呢?这本身就是个无解的问题。她向来只关注自己的利益。只有自己好了,自己才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石头的实力。
细细思索分析了一番,定城侯现在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高龄了。再加上他之前整日纵、欲狂欢。精力估计都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她可以确定定城侯能常年卧床不起。但是,她不能保证,在她出嫁之前,定城侯能给她守孝的机会啊?
“这可怎么是好?”楚云深在屋里转了几圈,脑海中灵光一现,“我去问下老太太。”
老太太钱氏依旧是在佛堂吃斋念佛,见到楚云深来,素来冷厉的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
“腊梅,快去拿些新鲜的果子了。你这丫头,整日里不着家,你奶奶我可是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啊!”老太太拉着楚云深的手一个劲的说个不停。“你瞧你,都瘦了。韵香居的生意不错,我也听人说了。赵掌柜是个能信的过的人,你就不用多操心了。”
楚云深歪歪头,眨眨眼睛,说:“奶奶,爷爷他生病了,怎么办?”
老太太哼道:“这是大人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他自己作孽,怨的了谁!”
“可是我很担心爷爷啊。”
老太太捏捏楚云深白嫩的腮帮子,笑着道:“你就不用想三想四的了。奶奶可以跟你保证,你嫁不到锦乡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