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都脸上斗然间现出一层紫气,但霎息间又即消退。
郭靖知他急运内功相抗,自己若在此时加劲,只要他脸上现得三次紫气,内脏非受重伤不可,心想此人练到这等功夫实非易事,不愿使重手伤他,微微一笑,突然张开手掌。
霍都心下明白,对方武功远胜于己,只是保全自己颜面,未曾硬夺折扇,当下撤手跃开,满脸通红,说道:
“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语气中己大为有礼了。
郭靖道:
“在下贱名不足挂齿,这里马真人、丘真人、王真人,都是在下的恩师。”
霍都将信将疑,便道:
“阁下武功惊人。小可极是拜服,十年之后,再来领教。小可于此处尚有俗务未了,今日就此告辞。”
说着拱了拱手。
郭靖抱拳还礼,说道:
“十年之后,我在此相候便了。”
吴翟看到此处,见这一干牛鼻子如此窝囊,道观都让人烧了,居然不趁郭靖来援将这霍都拿下,竟然眼睁睁放他走。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提气大喝道:
“不出十年,我尹志平必取你项上人头,早晚间将你狗脖子洗干净了,免得污了道爷的手!”
此言一出,霍都勃然大怒,欲返回厮杀,但郭靖横在面前,却又不敢轻启战端,丘处机忽然提气喝道:
“滚吧!”
他这一声呼喝声震屋瓦,显得内力甚是深厚,霍都耳中鸣响,心头一凛,暗道:
“这老道内力大是不弱,敢情他们适才未出全力。”
不敢再行逗留,径向殿门疾趋,那达尔巴向郭靖狠狠望了一眼,与其余各人纷纷走出。
敌人退去,众人皆站起身来。
将郝大通扶起来,只见他脸如金纸,呼吸细微,双目紧闭,显是身受重伤,又解开他的道袍,但见他胸口印着一个手印,五指箕张,颜色深紫,陷入肉里。
再搭郝大通的脉搏,幸喜仍是洪劲有力,性命当可无碍。
丘处机忽然转向吴翟,诧异道:
“志平近年来勤研炼丹修仙之道,恬退自得,怎得脾气却愈发火爆起来了?”
吴翟嘿嘿一笑,说道:
“弟子不过仗着郭兄在此,狐假虎威罢了……”
此时后院的火势逼得更加近了。
丘处机不及多问,弯腰将郝大通抱起,道:
“出去罢!”
郭靖急道:
“我带来的孩子呢,是谁收留着?莫要被火伤了!”
丘处机等全心抗御强敌,未知此事,听他问起,都问:
“是谁的孩子?在哪里?”
郭靖还未回答,忽然火光中黑影一晃,一个小小的身子从梁上跳了下来,笑道:
“我在这里。”
正是杨过,郭靖大喜,忙问:
“你怎么躲在梁上?”
杨过笑道:
“你跟那七个臭道士……”
郭靖喝道:
“胡说!快来拜见祖师爷。”
杨过伸了伸舌头,郭靖的话,他还是听的。
于是屈膝跪下,依次向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三人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