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怎么了?”
吴翟道:
“令尊、令堂临终之前受尽折磨,心脉寸断,当时身旁只有余沧海、木高峰、岳不群三人。我猜岳不群那伪君子倒没出手,应当是假装去救人的,至于另外两人,怕都逃不了干系……”
林平之咬牙切齿道:
“那岳不群更为可恨!当日我在衡山的茶馆中,才知道那岳不群早有准备,竟如此深谋远虑,居然肯让亲生女儿到外边抛头露面、干那当垆卖酒的低三下四勾。青城派那姓余的小子欺侮她女儿,其实她武功远高,却假装不会,引得我出手。哼,林平之这瞎了眼睛的浑小子,凭这一手三脚猫的功夫,居然胆敢行侠仗义,打抱不平?”
吴翟劝慰道:
“好了,你如今功夫大成,一个个杀了便是。”
却说那木高峰、余沧海、岳不群三人,当日被吴翟和林震南联手骗去泰州,这些年掘地三尺,却终无所得。
他心眼儿极窄,只道另外两人已得了辟邪剑谱,五岳派开宗立派,他也得到了消息,便前来打探。
只是五岳剑派中人素来瞧他不起,左冷禅也没给他请柬,他心中气不过,伏在嵩山左近,只待华山派、青城派门人下山,若是成群结队,有长辈同行,他便不露面,只要有人落了单,他便要暗中料理几个,以泄心中之愤。
谁知两派下山,都是结伴同行,行色匆匆,欲待下手,不得其便,于是一路尾随余沧海而来。
林平之计议已定,便与吴翟拨转马头,回到草棚前栓了马,也坐下来喝茶。
吴翟只是看戏,林平之说道:
“姓木的,这里有人说道,你的武功甚是稀松平常,你以为如何?”
木高峰一怔,眼见是一个妖艳女子,不似青城派弟子,一时摸不清她的来路,便问:
“你是谁?”
林平之咯咯笑道:
“你问我干甚么?说你武功稀松平常的,又不是我。”
木高峰道:
“是谁说的?”
林平之伸出兰花指,遥遥向余沧海一指,道:
“便是这位青城派的余观主。”
木高峰斜眼向余沧海瞧去,只见他手中捏着茶杯,呆呆出神,对林平之的话似是听而不闻,他素知这矮道人武功见识,俱是武林中第一流的人才,此时默默不语,则必有隐情。
嘿嘿嘿的干笑数声,环顾四周,只见青城派每个人都在瞧着他,神色甚是古怪,倒似自己将要大祸临头般。
心中一凛,当即打个哈哈,说道:
“余矮子,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爱开玩笑。驼子今日有事,恕不奉陪了。稀松平常也好,威震天下也好,驼子从来就没放在心上,再见了。”
这句话一说完,身子弹起,已落上马背,身法敏捷之极。
便在这时,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似乎见到林平之跃了出去,拦在木高峰的马前,但随即又见他折扇轻摇,坐在板桌之旁,却似从未离座。
众人正诧异间,木高峰一声吆喝,催马便行。
但吴翟、余沧海这等高手,却清清楚楚见到林平之曾伸手向木高峰的坐骑点了两下,定是做了手脚。
果然那马奔出几步,蓦地一头撞在草棚的柱上,这一撞力道极大,半边草棚登时塌了下来。
余沧海一跃而起,纵出棚外。
吴翟拍出一掌,头顶掀起一股狂风,将落下的麦杆茅草卷得倒飞而出,仍旧坐定了,静静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