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东方不败又道:
“初时我一心一意只想做日月神教教主,想甚么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于是处心积虑的谋你的位,剪除你的羽翼。向兄弟,我这番计谋,可瞒不过你。日月神教之中,除了任教主和我东方不败之外,要算你是个人才了。”
向问天手握软鞭,屏息凝气,竟不敢分心答话。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说道:
“我初当教主,那可意气风发了,说甚么文成武德,中兴圣教,当真是不要脸的胡吹法螺。直到后来修习葵花宝典,才慢慢悟到了人生妙谛。其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
众人听他尖着嗓子说这番话,渐渐的手心出汗,这人说话有条有理,脑子十分清楚,但是这副不男不女的妖异模样,令人越看越是心中发毛。
东方不败的目光缓缓转到盈盈脸上,问道:
“任大小姐,这几年来我待你怎样?”
任盈盈道:
“你待我很好。”
东方不败又叹了口气,幽幽的道:
“很好是谈不上,只不过我一直很羡慕你。一个人生而为女子,已比臭男子幸运百倍,何况你这般千娇百媚,青春年少。我若得能和你易地而处,别说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不做。”
突然间粉红色人影一晃,绕过吴翟,绣花针向任盈盈疾刺。
此前吴翟已与他打过一场,他内力极深,剑出雷霆,东方不败一招之下,便知不敌,竟然不再出手,反而邀他喝茶。
此时吴翟见他衣袖微摆,便即刷的一剑,向他咽喉疾刺过去,这一剑刺得快极,东方不败若不缩身,立即便会利剑穿喉。
东方不败怒道:
“田兄,我敬你是客,请你喝茶,为何出手阻我?”
说着便跳了开去,避开了他这一剑,转而攻向任我行。
任我行和向问一挺长剑,一挥软鞭,同时上前夹击,势道迅疾无比,但东方不败两根手指拈着一枚绣花针,身形如鬼如魅,飘忽来去,直似轻烟,在二人之间穿来插去,趋退如电,竟没半分败象。
忽听得向问天“啊”的一声叫,跟着任我行也是“嘿”的一声,二人身上先后中针。
任我行所练的“吸星大法”功力虽深,可是东方不败身法快极,难与相触,二来所使兵刃是一根绣花针,无法从针上吸他内力。
又斗片刻,任我行又是“啊”的一声叫,胸口、喉头都受到针刺,幸好其时向问天攻得正急,东方不败急谋自救,以致一针刺偏了准头,另一针刺得虽准,却只深入数分,未能伤敌。
盈盈在旁观战,越来越担心:
“不知他针上是否喂有毒药,要是有毒,那可不堪设想!”
但见东方不败身子越转越快,一团红影滚来滚去,任我行、向问天连声吆喝,声音中透着又是愤怒,又是惶急,二人兵刃上都是贯注了内力,风声大作,东方不败却不发出半点声息。
盈盈暗想:
“我若加入混战,只有阻手阻脚,帮不了忙,那可如何是好?”
一瞥眼间,只见杨莲亭已坐在床上,凝神观斗,满脸关切之情。盈盈心念一动,慢慢移步走向床边,突然左手短剑一起,“嗤”的一声,刺在杨莲亭右肩。
杨莲亭猝不及防,大叫一声。
盈盈跟着又是一剑,斩在他的大腿之上。
杨莲亭这时已知她用意,是要自己呼叫出声,分散东方不败的心神,强忍疼痛,竟再也不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