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秦子衡八月十六那日起床看到宋祁渊留下的信,信上道:子衡,夏乔安我带回京了,你若是真的心悦他,就回京吧!他不过一个面相俊秀些的男子,回京养在外面也就是了,既然你下不定决心,我替你下。
短短几行字却看的秦子衡一阵心惊,不行,不能让祁渊带走乔安,他们一同上京,万一乔安的身份暴露可怎么办,万一他两合不来,乔安受委屈怎么办,最让他害怕的是,万一,乔安喜欢上祁渊怎么办?
祁渊从小就出类拔萃,整个京城同龄的孩子里,他是最聪明,最勇敢,最俊秀,也是最有出息的一个,他身边从来不缺爱慕者,若非这两年东奔西跑让他在京城待的时间不多,恐怕他早已娶妻生子了。
这么优秀的祁渊,和那么独特的乔安在一起相处,难保他们不会生出感情来。虽然他相信乔安不是见异思迁的人,但是他就是没信心,他觉得乔安之所以喜欢他,不过是因为朝夕相处的久了,乔安也没有接触过其他的男子,才会对他心生好感,若是乔安见识到了比自己更好的,更优秀的男子,她会不会觉得不再喜欢自己了。
越想他的心就越慌乱,一刻都等不及了,他必须立刻去到乔安身边。
他忙去找罗氏,只说自己想通了,要回京,回去洗清自己和罗氏身上的污名,然后参加科举,求个一官半职,庇佑母亲。
罗氏一听自然是高兴,当初被大夫人陷害,她和衡儿身背污名,衡儿也心灰意冷,不愿呆在京城,她才带他一起回来寻亲,没想到这几个月,亲没有寻到,衡儿却已经想通了,她不强求衡儿挣什么功名利禄,只希望他能做他想做的事,不要因为这些后宅的阴私事,消沉下去。
当下母子二人就收拾行李出发了,路上遇到一个商队,母子跟在商队后面,走了七天,才到了京城。
一到京城,秦子衡将罗氏安置在靖安候以前买的一个宅子里,就匆匆去找宋祁渊和夏乔安。
到了宁溪郡王府,才知道原来路上听到的余山府发生疫情的事是真的,且被派去疫区的人正是宋祁渊,所以宋祁渊根本没回京,直接就去了余山府,秦子衡又和郡王府的人打听可否知道夏乔安的去向。
因为秦子衡是郡王府的常客,所以整个郡王府的人都认得他,自然也不会隐瞒他什么,如实告知道:“听说郡王这次贴身带着一位夏公子,十四五岁的年纪,不知与世子说的夏公子是不是一个人。”
是乔安,一定是乔安!秦子衡心中笃定,原来祁渊他竟然把乔安带去了余山府,那里可是有瘟疫的。祁渊碍于皇命不得不去,可是为什么要带乔安去,她一个弱女子,若是染了疫病,可怎么办?
秦子衡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去余山府带走夏乔安,可是他才刚回京,有很多事需要安排,罗氏也需要安顿,而且余山距离京城骑快马都需五六天才能到,就算他现在快马赶去,怕也无济于事了。
秦子衡失魂落魄的回到小院,看守院子的江伯见他急匆匆出去,这幅样子回来,很是担忧他,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默默的陪着他进了内院,看着他坐在房里发呆,这才退了出去。
江伯是曾经跟着靖安候的一个老兵,年纪大了,退下来以后,因为没有亲人,无处可去,靖安候便安排他守着这个小院子,颐养天年。
秦子衡算是江伯看着长大的,以前的世子总是意气奋发,自信从容的,可是这一次从淮安县回来,世子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眼角眉梢总带着一丝患得患失的神情,现在更是失魂落魄的,人都有些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