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用过晚饭,李坤禹便跟着向恒林走向城郊。
潮阳虽然名字带个城,但实际上却是个小镇,这潮阳城的叫法,却是当地居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武馆弟子虽贫穷富贵都有之,不过向恒林却不是个嫌贫爱富的人,更是对寒门子弟多有照顾,在城内名声也是极好。
虽然小孩失踪了,这几家长辈也都没有怪罪向恒林,反倒交流甚多,也结下了不小的情分。
到得城郊一家茅草屋的门前,向恒林示意李坤禹留步,随后在风雨飘摇的木板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张叔,张婶。”
“在家么?”
没过多久,屋内传来了声音:
“哎,有人,等一下哈,马上就来。”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看起来五十余岁的妇人推开了木门。
“呀,向馆长,这么晚了您还来我这茅草屋干嘛。”
“这位小道长是?”
妇人满脸皱纹,扶在门上的双手也留下了饱经风霜的痕迹。
向恒林说道:
“张婶,这是清虚道长。”
“清虚道长宅心仁厚,要和我一起查探张小虎失踪的事情。”
随后向恒林又提出一袋从城里市集买来的鸡鸭鱼肉,说道:
“小虎失踪了,咱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
“这些鱼肉张婶你且先拿着吃,不用和我客气。”
张婶没有纠结太久,似乎也想给自己的丈夫补补身体,于是就接下了向恒林手中的袋子:
“谢谢向馆长了。”
“我们这一家,命运如此,也不用向馆长费心了。”
随后打开木门,李坤禹跟着向恒林走入屋内。
这间房子,用家徒四壁形容丝毫不过分,除了几把破损的木椅木桌和一只箱子以外,就是一张年幼小孩的画像。
张婶不好意思的对李坤禹笑了一下,说道:
“本来张家家境尚可的,只是这些年到处寻找小虎,也把家产败光了。”
“让仙长见笑了。”
李坤禹恻隐之心微动,可也只能说:
“无妨,修道之人也不在意这些外物。”
随后李坤禹和向恒林就开始询问起张婶有关失踪之事。
张婶苦笑道:
“要是有重要的消息,我们夫妻俩寻找这么多年,早就上报官府了。”
“可惜小虎那天从武馆出来以后,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哪怕那天的消息复述一百遍,也就只是多费口舌罢了。”
向恒林见张婶已心如死灰,只得对李坤禹说道:
“张婶痛失爱子,再要他复述当日情景也是强人所难,官府查案时,我也作为嫌犯被提审过,文书所记载之事,我大半也清楚。”
“不如我来说,张婶补充就行了吧。”
张婶点了点头,向恒林见状,也说了起来来。
向恒林一介武夫,表述能力并没多好,李坤禹迷迷糊糊听了半天,终于理清了个大概。
小虎失踪那夜,从武馆离开,向恒林和许多学徒亲眼见到他走出巷子。
但一夜过后,却再也没有人见到过张小虎了。
后来官府提审,向恒林自然是重要嫌疑人之一。
只是向恒林当夜从未离开过武馆,诸多住校学徒也能证明这点。
再加上向恒林没有武功在身,无声无息捉走一个已经初入武道的十几岁青年,实在困难。
他这才洗脱了嫌疑。
可之后沿路排查,从武馆到城郊数百家住户,却没一人说那夜见到过张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