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魇侵入人心,就像南燕归巢一样,是深入骨髓的本能。
因此心魇侵入李坤禹内心,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没等心魇开口,眼前景象却震惊了他。
剑,漫无边际的剑。
剑山,剑海,剑河,剑林。
剑山剑林中,有一柄柄仙剑组成的小兽,在四处穿梭。
剑海剑河里,有游鱼一般的仙剑,在肆意畅泳。
仙剑组成的天空里,也有一柄柄剑像雄鹰一样,展翅翱翔。
心魇用自己不存在的咽喉,咽了咽口水:我这是走错路了?
区区一个领悟了剑意的后天武者,心灵怎么会是这样的?
可这时,李坤禹却从无穷的仙剑中走了出来,语带戏谑:
“心魇大人,上当的是你吧。”
“为了让你不看出破绽,放心的进我心里,贫道可是煞费苦心呢。”
霎那间,剑化游龙,淹没了心魇化身。
连一丝一毫都惨叫都没发出,这嘴碎的心魇就烟消云散。
“你们这些妖啊魔啊的,一个个水平不怎么样,打起架来话倒是挺多的。”
“就这?”
李坤禹没有多做评价,如此异状,衙门捕快们肯定也有所反应。
不出意外的话,此时应该已经快到街道了。
自己还得出去收拾残局,免得心魇死而不僵,又附了哪个捕快的身。
一夜狼藉。
……
第二天早上。
总算睡了个安稳觉的李坤禹,神采奕奕。
端着杯热茶,在衙门里闲逛。
“李道长,你这手先斩后奏,恕我直言,可真有镇魔司的风范啊。”
“要是咱们捕快敢去诱供,可就说不清了,还是道长你心狠手辣啊。”
“不过这心魇也是个银枪蜡像,声势挺大,最后悄无声息的就死了。”
宁效奠和李坤禹并排走着,可说的话,却不阴不阳。
镇魔司可以先斩后奏,乃是皇权特许,可李坤禹这野道士也这般行径,实在太过僭越。
若不是铁证如山,向恒林又已经伏诛,恐怕李坤禹也得进班房里坐上几天。
李坤禹一个多月相处下来,早就大概摸清楚了宁效奠的性子,无非就是个欺下媚上,讲究兄弟义气的莽夫而已。
破了小孩失踪案,本是一件好事,可宁效奠这厮却不知为什么的,反而觉得自己丢了人,被李坤禹夺了功劳。
因此也有意无意的刺李坤禹两句。
李坤禹懒得和这厮扯皮,昨夜一战,实在有点雷声大雨点小。
不是在宁效奠这等外人看来的简单,而是李坤禹自己,也觉得有点过于轻松了。
心魇这种妖魔,哪会这么容易就毫无防备的进入一个不知底细的人的心里?
不过不管怎样,在衙门眼里,这宗案件终归是了结了,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要做。
但心魇之事毕竟是大案,因此李坤禹临走之前,还是要与镇长见上一面,论功行赏。
本来李坤禹想着在官府办完这事就行,可负责报信传话的吕德山却说,镇长无论如何也要单独宴请李坤禹一遭。
只能等到晚饭再说。
宴席定在了春花楼,乃是潮阳城最好的酒楼。
春花楼共有三层,层数越高,接待的客人也越尊贵。
李坤禹坐在三楼,面色严肃,拿着一支毛笔在黄纸上写着什么。
没过多久,李坤禹终于第一次,面对面见到了潮阳镇长。
年纪不过中年,须发黑白交杂,脸色严肃。
作为一镇之长,官虽不大,在这小城却是一言九鼎,经年累月,也积累了点上位者的威严。
可一开口,却是与形象不符的嬉皮笑脸:
“道长就是李坤禹吧,果然是年少英雄。”
“啧啧啧,昨夜影像我也看了,道长那副剑法,实在厉害啊。”
“如此泼天大功,你说本官该赏赐给你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