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必须说的，已经全部说完。

看着张姨越来越惨淡的神情，他避谈了一些细枝末节，许家父女之间的互坑和算计，许嘉文与黑东子的狗血事……

于旦停下绕圈的脚步，回民宿拿了手机钥匙，还有存着录音拷贝的盘。

他再次出来时，张姨在院子里站定，怔怔地出神。

这种时候，每天必说的那句“张姨我出门啦”显得怪异又不合时宜。

于旦沉默着推开院子大门，身后响起张姨的声音，干涩又沙哑。

“小老板，我对不住你。”

于旦回头，直视张姨双眼：“这些事儿，你之前知道吗？”

张姨木然地摇摇头。

“既然不知道，这句对不住不该由张姨你来说。”于旦转过身：“我要去接小霍上班，时间快来不及了，张姨再见。”

担心撞见那场注定不愉快的谈话，翁大能心不在焉地输光了积攒很久的百万欢乐豆，拖到七点二十分，才蹑手蹑脚的走下楼。

餐桌上已经摆了小菜和水煮蛋，厨房里飘出小米粥和包子的香气。

“张姐……早，那个…我睡过头了。”短短一句话，翁大能说得支离破碎。

张姨微笑着回了一句早安，嘱咐翁大能看着蒸锅，她拿着手机进了吧台。

………

电话连续震动，趁着红灯时，于旦查看微信。

新：小老板，你现在做的选择，是正确的。面对伤害过你的人和事，你不是只有原谅这一个选择。

新：嘉文真的做错了，可是我这个生她却不养她的人，错的更多。

看完微信，于旦叹了口气，张姨这明显还有下文，大概率是要替女求情。

嗡，又进来了新微信。

新：我会给她请一位律师。

于旦一懵，就这？不求原谅，不求高抬贵手，只是知会自己一声，她会给许嘉文找位律师？

又看了一遍微信，于旦长叹一口气，是他把人看扁了。

不知他人苦，却劝人大度，这种又蠢又坏的行径，张姨是做不出的。

他熟悉的那个张姨，就是这么酷，理智，知体面且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