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地道塌啦!”
满身灰尘的陆川狼狈不堪,连滚带爬。
“其他人呢?”
徐老根圆眼一瞪,凶相毕露。
“我我”
陆川不知所措。
“临阵脱逃,抛弃袍泽,按律当斩!”
徐老根厉声怒喝,飞起一脚。
“徐老大,我”
陆川瞳孔一缩,下意识摆出一个不丁不八的马步蹲势,双臂乱摆。
嘭!
劲风呼啸,陆川不足百十斤的瘦弱身体,彷如破口袋般砸进了杂物堆中。
众卫卒陡然一凛,却无人去查看。
“怯敌不前者,有如此獠。速速点燧笼示警,通知其它卫堡来”
徐老根狐疑的扫了眼杂物堆,手一挥道。
咄咄咄!
几声连珠炮似闷响中,木门轰然翻飞,赫然是被几匹马生生拽开。
咻咻!
一支支火箭有如流星,自黑暗中射入大堂,两名卫卒惨叫着翻滚在地,骇的众人抱头鼠窜。
“弓骑兵怎么可能做逃兵?”
火把掩映下,徐老根脸都绿了,有如狰狞厉鬼,“救人!”
呼啦!
话音未落,几个坛子沿着窗口扔入堡中,内里油膏溅射,瞬间引燃了堆积的杂物。
“可恶!”
徐老根厉声怒啸,率众冲向地道,“从地道出去!”
“徐老狗,不弄死你,老子咳咳!”
陆川踉跄爬起,掏出最后一颗铁食丸吞下,紧随在后蹿出地道,正看到惨烈一幕。
没了卫堡防御的兵卒,走投无路的流民,时刻都有人被乱刀砍死,残肢断臂横飞,鲜血四溅!
“徐老狗不过是区区九品中期武者,就如此凶悍,若是再往上呢?”
但见徐老根一刀劈飞对手,猛的一跃而起,以泰山压顶之势,纵劈而下,将一名逃兵连人带兵器劈成两半,并顺势磕飞一根箭矢。
顷刻间劈死四名逃兵,匪首纵马杀向徐老根,一杆铁枪有如毒龙出洞。
两大入品武者捉对厮杀,无人敢近身,端的是凶狠绝伦。
“弓箭手!”
陆川眼睛一亮,一边观察,悄悄摸向正死死盯着徐老根的弓箭手。
徐老根到底是九品武者,又是边军百战余生的悍卒,难以偷袭,而且异常狡诈。
等匪首纵马近身,徐老根蹿进人群,施展绝技偷袭。
却不想,看似落入险境的匪首,同样在示敌以弱,反手便是一记大招,让徐老根不得不全力防御。
弓箭手抓住机会,一箭射中徐老根肩头,匪首趁机突进,却被一把铁砂迷了眼睛,凄厉哀嚎不止!
“嘶!”
陆川倒抽一口凉气,听匪首大喊,那铁砂分明有毒!
亏得他没打算直接对徐老根下手,否则的话,面对这些老兵油子,还不知道会被什么阴毒法子坑死!
“什么人?”
弓箭手察觉抽气声,猛的转身,面对的却是一柄明晃晃匕首。
噗嗤一声,鲜血溅了一脸,陆川浑不在意的抹了把,从弓箭手脖子上抽出匕首,又将其衣衫拔下来,胡乱套在身上。
根本无需刻意打扮,活脱脱就是一个流民!
“该死的徐老狗!”
陆川恨恨扔下牛角弓,双臂险些被徐老根踢断,根本无法弯弓射箭。
此时,身受重创的匪首,在马上毫无章法的舞动铁枪,被徐老根乘隙重创,连斩数刀,已然不支了!
浑然未觉,身后有一道瘦小身影夹杂在乱民中。
“去死吧!”
徐老根正待举刀结果匪首,腿弯处陡然一痛,瞬间失了力道,不由亡魂大冒,以为是再次中箭。
未等看清,便发狂的匪首瞅准机会,一枪抽中胸口倒飞而去,瞬间被流民淹没。
“速速”
匪首强撑着一口气,眩晕感席卷全身,虽察觉脑后有异,却无力躲闪,随着噗的一声闷响,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匪首已死,杀啊!
陆川高举头颅,厉声长啸。
“逃啊!”
流民瞬间崩溃,即便有几个逃兵想要报仇,却被自己人裹挟着倒退,只能含恨而去。
“小川?”
还能站着的卫兵,满目不可置信之色。
若非说话声音很熟悉,谁也不敢相信,这满身血污的流民,会是平日里谁也看不起的痨病鬼!
“多亏徐老大重创匪首,我才能将此獠斩于刀下!”
陆川挠了挠头,憨笑道。
“噗!”
徐老根闻言,口喷逆血,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陆川眯了眯眼,强忍下趁乱弄死徐老根的念头,安排人搜捡补给。
清晨,天刚放亮。
“快快快,不要放跑了贼人!”
一队数十人来到卫堡,凭衣着穿戴可见正是临近的四平卫堡边军。
刚刚醒转徐老根隐晦的扫了眼陆川,目中阴毒之色一闪而逝,起身迎向来人。
“多亏刘老哥来的及时,吓退贼人!”
此话一出,昨夜小梁堡兵卒奋勇杀敌之功,算是分出一半。
不少兵卒登时皱起眉头,但想到人家跑了半宿来援,只能压下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