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鞭响,陆川只觉眼前一花,脸上便是火辣辣刺痛,险些晕厥过去,却是一动未动,任由血渍糊了眼睛。
“你好大的胆子!”
张佑鲁鞭指陆川,就差戳到鼻子上了,厉声叱骂,“知不知道,假传消息,聚众闹事,胡永有一百种法子,要你人头落地?”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陆川抱拳,头颅深深垂下。
“嘿!”
张佑鲁气笑了,“你倒是个硬骨头,没丢了咱们边军的脸。”
陆川知道,自己两次都没有跪下求饶,算是入了对方眼,咬着牙没有说话。
“哼,你也别不服气!”
张佑鲁冷冷一晒,“今天本官帮你一把,是看在同为边军的份上,至于你自己那点狗屁倒灶的事情,还得靠你自己!”
“属下谨记大人教诲!”
陆川适时改了自称。
“嗯!”
张佑鲁面色稍缓,将一卷文书甩到陆川怀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好好做事,再有下次,本官决不轻饶。”
“属下告退!”
陆川躬身一礼,倒退着离开了大堂。
“大人,此子胆大包天,冲动轻率,惹出这么大乱子,何不就此直接收拾了?”
在其左手旁,一名中年大汉冷声道。
“呵!”
张佑鲁摇了摇头。
“大人是在熬鹰!”
右手旁,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男子笑道。
这两人,正是张佑鲁的左膀右臂,百户褚邢、张秋!
“一个痨病鬼,有今天没今天,有什么好的?”
褚邢纳闷不已。
熬鹰他知道,可那也得有收服的价值,就不怕还没驯服之前,就给熬死了?
“能得大人看重,是此子的福分!”
张秋摇头晃脑,笑吟吟道,“无论他是否有没有明天,能帮大人将袁建成拉下马,然后换上我们的人,就有其价值,更何况”
“更何况,此子之前于卫堡挖地道是奇谋,此番在城中散播流言是险招,总算是个可塑之才!
如今边疆乃多事之秋,我们必须抓紧一切有用的力量,否则”
张佑鲁看向堂外,话锋陡转。
“朝廷钦差死在了乌同府外,谁也脱不开干系,你们务必要严查一切可疑动向,无论是边疆,亦或外来者,知道了吗?”
“属下尊令!”
两人面色凛然。
“从今天起,你们再也不是没有出身的泥腿子,而是绥北营边军中的一员!”
陆川看着穿戴整齐的三十六名青壮,肃然训话。
“见过陆小旗!”
众人齐声高喊,努力挺直腰板,总算有了点样子。
“军姿一个时辰,完不成的,没有资格修炼军中武技!”
陆川训完话,并没有进屋,而是站在一旁,蹲起了擒马桩。
这些天虽然一直待在衙门,却没有一刻闲着。
白天擒马桩,晚上铁衣劲,早上军中枪术和刀法,有充足铁食丸和铁皮散供应,即便药力散去了近七八成,依旧进步飞快。
“功法、武技!”
侯磊站在队伍里,目露艳羡和刚毅,一丝不苟的站着军姿。
有关袁建成的流言,能够在短短几天内传遍羊山县,并把书吏张三找出来,自然是他这个走街串巷,练就一副好嘴皮子的行商之子的手笔。
风虎帮的逼迫,已然让他处在绝境,能救他这个小人物的,也只有陆川!
三十六个青壮汉子,也是侯磊按照陆川的指示暗中穿线调度。
这些人,都是生活困苦或遭了匪灾活不下去,才自愿投军。
陆川也没辜负他们。
虽然买的小院不算大,可自从被御提司丁三发现之后,他便不再藏着掖着那些银钱,将周围几座空宅子都租了下来。
即便引来怀疑,他也会推到那夜缴获之上,至多就是被编排个私扣战利品而已。
这些人拖家带口,一百多张嘴,现在全靠他养着。
是拖累,同样是班底!
一天下来,吃过晚饭,妇人烧好热水,一个个洗了热水澡,回了各家临时搭好的棚户。
小院里不大,只有两间空房,陆川自己一间房,另一间是给陆沈氏母女留的。
“总算有一处立足之地了,也是时候接她们”
陆川洗漱一番,回到屋里,瞳孔骤然一缩,旋即面色不变的躬身一礼,“大人!”
“你做的不错!”
丁三站在墙角阴影里,扔出一个瓷瓶。
“多谢大人赏赐!”
陆川捧着瓷瓶,头颅低垂,看不出喜怒,声音却透着兴奋的震颤。
“但还不够!”
丁三淡漠道,“接下来,你要让胡永和张佑鲁正面冲突。”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