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沈大哥。”
长宁取下黑色的斗篷帽子,站在老树前,目中闪着泪光深深地看了眼冷宫的方向,飞快抹了下眼角,转过头来,对着沈昭慕深深一拜。
沈昭慕没有承这一拜,伸手虚虚在半空扶了一下,温声道,“回去歇息下吧,人也见到了,养好了精神再想法子搭救皇后娘娘出来也不迟。”
面对沈昭慕的温和关切,长宁红了下眼角,但面上仍旧带着笑,略拉了下帽子,重新将自己的面容隐藏起来。
英气端丽的脸上绽开一个真心又苦涩的笑来,“嫂子她很漂亮,也很温柔,看得出来对你一往情深我,替你高兴。”
她的大方和善良,沈昭慕看在眼里,却只是温和地伸手,本想像从前那样拍一拍她的肩头鼓励和安慰她,手伸出,却又在半空停下。
终究,还是放下了。
望着那只伸出又收回放下的手,长宁眸子一眨,像是某种深刻的感情也被放下了一样,心里堵得慌憋得难受,她吸了吸鼻子,背过身去,拢了拢斗篷。
“接下来,我就不麻烦你了,替母后洗刷冤屈,我自己来。你回去吧。”
她末了那四个字,很轻,像是没有力气却又必须说出的某种告别和割舍一般。
终究他们是有缘无分罢了。
如今她嫁作他人为妇,他亦娶了如花美眷,年少时的朦胧互衷,到底还是败给了岁月无常,天意无情。
沈昭慕轻应了一声,而后像是老友那般的叮嘱,“你多保重,小心。若有难处”
“好。”
不等他说完,长宁似不想不敢听下去,立即举步,飞快回了一声后,便脚步匆匆地朝着前方而去。
徒留沈昭慕望着她背影,微微叹了一声。
“主公,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与薛长宁,注定敌对,如今不趁早斩断这段感情,日后沙场相见,徒增烦恼呐。”
身后,幕僚微微叹息着,劝他道。
沈昭慕眼底一片清凌凌的,闻言面上只稍稍变化了下,便归于平静,他看着那抹身影最后小到只剩下一黑点时,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
照耀黑夜的,并非是太阳。
而陪伴黑夜的,是这轮明月。
“我知道。”
说完,他转身,毫不留恋地掉头出宫。
回到太傅府时,管家将池芫那边的情况汇报给他,隐去了她两个陪嫁丫鬟对他的“误解”,却没忘将池芫最后那句话转达给他。
嫌药难吃?
呵,真是娇气,被惯出本事和脾气来了。
沈昭慕扯了扯嘴角,微嘲地想着,但面上却并无恼色。
听说池芫早就睡下了,便回了书房,并叫来暗卫,“让鬼老想法子,早点赶制出药来”
暗卫应答一声就要下去,却又听自家主公补充了一句,“对了,让他将药丸做甜点。”
药丸做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