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购物者们显得有些迷惑,随后成排的人猛然开始四散奔逃。但是太晚了!炮弹,首批落入市内的炮弹,在广场各处爆炸了。尸体碎块飞溅到用木板封闭的店铺门口正面,男男女女倒在街道上,扭动着身躯发出痛苦的尖叫。
此刻是4月15日,星期六,中午12点22分。
巢塔变成了前线。几乎每个地方都落下了炮弹,火舌从城市中央各处的房顶上升腾而出。之前被炸弹弄得破破烂烂的楼房彻底倒塌了,汽车被炸翻起火。
荣耀广场也被击中,一块飞檐坠落在街道上。炮弹从菩提树下街的一端犁向另外一端,本已毁坏的王宫再次燃烧起来。
帝国国会大厦也遭了殃,支撑着大厦穹顶的大梁顷刻间就垮了,大块的弹片伴随着其他建筑垃圾如同阵雨般落下。人们在圣女大街上狂奔乱跑,扔掉手里的提包与盒子,发疯似的从一个门口狂奔到另外一个门口。
一阵又一阵密集的炮火,显然是在统一的指挥下地轰击着城市。
这些兽人大炮
市民每日时刻记者李云站在荣耀广场旁边,注意到在宰相大街的行政大楼区段中央,炮弹就像是雨点一样持续不断的落下来,然后就会有半分钟或者一分钟的停顿,接着炮弹又再次倾泻下来。从他屹立的地方,这位报界人士能够看见火焰从帝国英雄大街车站的方向直冲云霄。“烟雾与阳光交织在一起,”他后来写道,“看上去就完全是天空本身在燃烧。”
炮击在城市的其他地方同样猛烈。在格兰德尔卡莉芙区,近藤慧和她的母亲以及妹妹都觉得大楼在颤抖,两个姑娘立即趴倒在地板上,妈妈则紧贴咋柜子,尖叫着“神皇保佑!神皇保佑!神皇保佑啊!”
在佩特拉博恩区,张芸目送着她的丈夫,一名帝国军中校沿着车行道走向他的汽车。
少校的勤务兵在打开车门时,一颗炮弹从二十米外爆炸。
勤务兵被当成炸死,而张芸的丈夫仍然歪在车旁,脸庞却因为痛苦而扭曲。他的一条裤腿已被鲜血浸透,血流出了他的靴子。后来,受重伤的丈夫在她面前被担架抬走了,但张芸却觉得有一种奇特的情感正在与她对丈夫的关切进行竞争。
她不由自主地想道:
“他是一位真正的军人!”
巢塔居民向那些兽人轰炸机愤怒地挥动着拳头,他们为深爱之人的死亡和生活方式的毁灭感到难过。
然而他们的愤怒,就像那些爆炸物本身一样,并非特别针对某个人,而是针对他们永远也不会见到的人。
而兽人炮兵的炮击则不同,它就来自站在门外的敌人,他们很快就会面对的敌人。而且还有另一个不同之处在于,巢塔居民已经学会了在敌机轰炸的阴影下生活,他们能抓住轰炸机飞临城市的规律,并据此躲避即将降临在头顶上的命运。
很多人已经对空袭习以为常,实际上已经到了经验丰富的程度,甚至可以根据一枚炸弹的呼啸声猜出炸弹大概落在了哪里,到最后,不少巢塔市民甚至在轰炸来临时都懒得寻找隐蔽处了。
但大炮却不一样,炮火在某种程度上更加危险,炮弹落地是完全无法事先估算的,十分突然,巨响之后,锋利的弹片如同秋日里飞散的落叶以般四下飞舞,往往从弹着点打击到数十米之外的地方。
新闻记者桑托斯格里莫尔在穿过瑞达尼亚广场的时候,正赶上戈鲁克兽人的炮击。大量炮弹在广场上爆炸,他的视线内到处都是已经失去性命和奄奄一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