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青士哥哥的曲子好。”独孤渃右手接了茶,左手敲了敲桌子。
独孤莫云相当识相,赶紧又倒了一杯,奉给适才吹奏笛子的乐师,“青士哥的曲子真是精绝,又与我哥哥配合的天衣无缝。今晚的演奏真是妙绝!”
“是啊,青士先生这曲《追星揽月》,可是云萝巷几十年未闻的仙音,现在周遭乐坊老板们怕是都要坐不住了。”月娘万万没想到,入股乐坊的独孤青士先生竟然是曲中高手。
昨夜才至,一夜之间便作此曲,比她父亲当年千金购入的《倾城赋》更胜一筹。
“我与阿渃曾一起练曲,颇有默契,今晚试演还是有几处不甚好。坊中乐师还需勤加练习,待到配合极佳,更能展现这曲《追星揽月》的弦外之音。”说话的青士先生正是宋临川。
母亲的遗言、妹妹的期盼、独孤渃的情义……种种让他下定决心,要以全部的力量去守护所爱之人,担起肩上重担。
放不下的责任,驱使他重返长安,回到那个他最熟悉也最陌生的地方。
匆匆收拾了行囊,再次辞别师父,道是要去西域游历。
师父也未多问,只嘱咐他一路珍重,望他所想既成,如遇危难记得早日归来。
从此,世间少了一个济世游方的小道士,京城这座小小乐坊中多了一位精通音律的青士先生。
说话间,乐坊的丫鬟莲心领着星河和宇文衡,绕过屏风进了前厅。
“哈哈,两位客官来晚了,本坊今日曲子已经演奏完毕,明日请早!”独孤莫云敲了敲桌子,一脸的志得意满。
星河一一拜过哥哥与独孤渃,才对着独孤莫云说道:“陪我父亲用过晚膳,才悄悄溜出来。老板,你别急着耍嘴。我要的东西你可带来了?”
“兰因公子的吩咐,怎么敢忘,我们去内室说话。”
月娘闻言,马上引了几人往后院走。
院子相当大,亭台水榭一应俱全,四周是两层的围楼。围楼一侧和前厅连成一体,整个乐坊呈一个葫芦形。
围楼的一楼都是隔开的居室,不少房间都点了灯。在乐坊鼎盛时期,这里曾住下过上百人,虽然这阵子独孤莫云给乐坊充实了不少人,但这围楼还是显得很空旷。
跟着月娘从围楼一侧登了二楼,沿路多是空房间。走到围楼与前楼相连的位置,迎面是一间房门敞开的大房,房间内的陈设十分平常。
月娘径直入房,走到书柜边,轻轻一推竟可滑动。移开书柜入内,是一间稍小的茶室,待几人依次入内,她便退了出去,从外面将书柜推回原位。
茶室内隔音很好,丝毫听不到外室的响动。室中央置一条长桌,设了两头各一、两侧各四,共十个位子。
独孤莫云点上灯,请宋临川坐到长桌一端,星河和独孤渃分坐他两侧,往下自己和宇文衡各坐一侧。
“此处甚好,莫云花了心思了。”宇文衡四下环顾,对内室的设计很满意。
“可不是,星河一再要求,我可不敢怠慢。装修乐坊的时候,恰好发现后院二楼和前厅二楼连成一体,这间房其实就在前厅二楼背对着舞台的位置。我命人寻了外地工匠,花了不少功夫造了这间密室,墙厚两尺,中心封了压实的棉花,丝毫声音都不漏。以后若有不便,都可以在此见面。”独孤莫云洋洋得意地介绍了这间密室,他这大半个月的功夫可没白花。
“甚好,大隐隐于市。”星河大加赞赏,又向独孤莫云和宇文衡摊开双手,“二位公子,我要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