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淳于的“忠诚”有目共睹现任京兆尹余芮,出身陇西余氏,更是宇文烈一手提拔起来的。
“三公”中除了太师之位暂时空缺,徐国公、太傅寇景程是宇文烈嫡亲的姨丈西都候、太保宇文匡,则是宇文家的叔父辈,还曾做过中路军先锋大将军。
这些人向来对宇文烈言听计从,若真让“三府会审”,案子不知会办成什么样子,甚至他们偏帮着宇文烈,反咬宋星河一口也是极有可能的。
杨炎瞥了一眼杨玄风,却未从他脸上寻到太多的隐忧。
这个时候,三弟还能坐的住?
难不成宋星河真的有什么能扭转形势的高招?还是说他们早有筹谋,打算孤注一掷?!
宇文烈、夏侯淳于、赵廉,三官首辅站成一排,威严肃穆仿佛巍峨的高山,气势迫人足以阻挡一切异变。
“诸位大人长者之尊,莫非诚心欺辱一个孩子?”星河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哂笑。
宇文烈罪行昭着,指使花宗杀害宇文怀,只是其中最轻的一条。
今日,她偏只告他这一个罪名。
也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这一局上。
宇文烈费尽心机毁灭证据,也许从没想过仅凭杀害叔父这一宗罪,便足矣万劫不复!
星河的话音刚落,花逞立刻站了出来。
“陛下!天官府统领其他五官府衙多年,大冢宰更是把持“六官”府衙重臣及各州郡长官的任免。所谓三府会审,恐怕未必公正!依臣愚见:此案应由您亲自主持审理,方能为先文智侯讨回公道!”
他站定在于敏之的身旁,与三位上官正面相对。
自幼家境贫寒,若非靖国公府书院施学、接济,他根本没有机会读圣贤书若非先靖国公的推荐,任他再勤奋苦读,也不会有机会走上仕途。
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便无时无刻不告诉自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为家门复仇!
“陛下,靖国公所言甚是。臣附议!”
雍州州牧高达,自后排快步上前。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益州、交州、灵州、幽州、泾州、北荆州各州州牧一一站到了花逞身后。
东、西两面的席次很快空了小半。
宇文烈神色大变!
这些人,是一个个从自己手里提拔上来的,怎么可能全部倒戈相向?!
不可能!
他们各是一方大员,宋星河想要全数收买,也绝无可能!
为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猛然瞪大了眼睛。
目光从各州州牧脸上扫过,虽然记不清他们中有多少人为了升迁、考绩花过银两,但是这些年能升任一方大员的若非世家大族优渥的出身,他们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对南北商行有过“奉献”。
真相昭然若揭宋星河从没想过以南北商行的“生意”扳倒他。因为她才这门生意最大的受益者!也许,她还是这些州府要员的“资助者”!
从心底发出的恶寒,骤然略过全身。
宇文烈猛然惊觉,此前宋星河现身咸阳,也是她自己放出的幌子。
为的就是惊动他,让他彻底销毁南北商行的“账目”,好替她毁掉这些人走了“捷径”的证据!
各州州牧如此,六官府衙的重臣只会更甚。
目光在余下的人中扫过,宇文烈恍然发现朝堂上旧门阀家族的官员异乎寻常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