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啊小歌已经是珩的人了。”
梓鸢惊讶地看着他,还未说话,便听一声暴喝。
“胡说!”外祖站了起来,“你可知她是谁?”
“外祖!”从念着急地截住了他的话,挡在他的面前。他凝了梓鸢一眼,踏前一步,直视着妫珩。
那一眼里,没有轻视,没有质疑,只有安抚。
一如少年时见她嘴一撇就恨不得把一颗心都交给她的表哥。
“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他脸上神色严肃,较之方才的那一番表白不知情真意切了多少。
“这可事关小歌闺誉!”这般立场,就是完完全全站在她的角度,以一个兄长的姿态去讲的了。连那声“姑娘”,也不见了。
梓鸢心中一片酸涩,温暖熨帖着她的心,恍如她现下还是夏府的千金小姐,被人一心一意呵护着,容不得一点委屈。
“到底是还是不是,问问小歌不就好了?”妫珩迎着从念的质问,含笑看向她。
一时,几双眼睛都聚在她身上。
妫珩的人?她心里苦涩一笑。她连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身份都不知道。
让她如何回答?
说“是”,她是断然没有了回到外祖身边的可能了。而说“不是”妫珩可真会答应?他说出这样的话,给她出了这样的选择题,分明就是想听她亲口拒绝外祖他们的。
况且,倘若她不遂了他的愿,他也不见得没有别的法子阻止她离开。
她一个弱女子,表哥一个可说是无家可归的少爷,以及外祖一个早在家族中失势的老人,能奈妫珩何?
他们如今的境况皆因父亲而起,她又怎么忍心再拖他们下水。
她抬眼看着眼前两位明明应该把她推得更远的人,别过头去,湿了眼眶。
“我”
“小歌姑娘,”从念打断了她的话。
他一脸的严肃,眼里一丝笑意都没有。
“还请姑娘,好好想清楚。”
眼前的这个男子,从小便是有主意有原则的人,也是比兄长还要了解她的人。
而外祖看着她,胡子抖动着,一如她如今一颗起起伏伏的心,怎么都不安生。
梓鸢回头看向妫珩。他正垂头看着她,笑着,那胸有成竹的神色一如平常。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一阵无力直上心头。
“是的。”
是的,小歌是妫珩的人。
她夏梓鸢,是妫珩的人。
尘埃落定。
话说出口了,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可怕。
“啪”,外祖跌坐在椅中,胡子也不抖了,面无表情。
从念静静看着她,眼里的痛惜毫不掩饰。
她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终归是走到这一步了,又能怎么办?
苍白着一张小脸,她如方才一般,向从念和外祖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又向妫珩行了一礼。
“那小歌就先去忙别的事务了。”
如今,她是只想走得远远的,不愿再见到妫珩,也不敢再见到外祖和从念。
她还有什么脸面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