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缪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孙堥老弟,就凭我们的交情,给你个县丞当当那也是小意思,只是你事母至孝,说什么母亲在,不远游,现在恩师有难,却大老远的跑来接应,岂不是自相矛盾?这个你又如何解释?”
孙堥尴尬的笑了笑:“兄长取笑了,正所谓天下有三恩,天地恩、父母恩、师恩,都是一样的,公孙兄身为城主,公事繁忙,一听恩师有难,还不是放下一切赶过来了?”
黄浦彪内心十分的欣慰,颔首微笑道:“你们现在有何打算?”
公孙缪一仰脖,干了一碗酒,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淡然道:“简单!将恩师您接走,就在我的鸿远城里找个隐蔽的地方暂时住下来,鸿远城虽不大,却也是我的地盘,驻有十万兵马,我看谁敢来找碴?就算是动用兵马干上一架,那也无妨!”
话刚说完,黄浦彪一筷子敲在了他的脑门上,怒声道:“臭小子!亏你还是个城主!居然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你这是打算落实了为师的罪名,陷为师于不忠不义的境地?”
阚德也慌了,连忙作揖道:“公孙城主,这事万万使不得!劫囚车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我孓然一身,无父无母无妻无子,牵连到了我是小事,外头还有百来条人命呢,他们可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还请三思!”
公孙缪则是一脸的不以为然:“阚大哥,这也没什么啦!大不了我全包,让他们秘密回家,把他们的家眷全都接来,我包他们吃香的喝辣的,你们总该信得过我吧?”
黄浦彪怒道:“臭小子还说!你以为朝廷真的没人啦?光是那些密探就够你受的了,再说了,如此一来,世人岂不是将老夫当成了贪生怕死之辈?简直越说越不像话了!”
“这个嘛……”公孙缪挠了挠后脑勺,一时没词儿了。
孙堥再一旁微微一笑:“公孙兄!眼下朝廷里掌权的是宦官,而宦官的眼里就只有钱,不用我再说下去了吧?”
一语点醒梦中人,公孙缪一拍桌子大叫道:“好个孙堥!平常见你沉默寡言的,但凡一出口,就是金玉良言,这真是老娘们的肚皮啊!佩服!佩服!”
“老娘们的肚皮?怎么讲?”
“道道儿多呗!”
“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孙堥拱手道:“客气!客气!”
阚德摇头叹道:“老将军为人耿直,爱兵如子,就连每次吃饭,都是等士兵门全都吃饱了才肯用饭,夜间巡视营帐,非得士兵们全都睡下了才肯休息朝廷若有犒赏,从不沾分文,全都分发给了将士们,此等忠臣良将竟然被构陷入狱,天理何在!”
孙堥和公孙缪也是不住地摇头。
四个人边喝边谈,闲聊着朝政,不时地摇头叹气,唏嘘不已。
聊着聊着,大家谈到了大总管郭彬的那顶黄銮马车,里面坐着的居然是个孩子和少女,立时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全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
陈皮县城,城内约三百户人家,千余人口,穷得叮当响,数十年来未曾来过城主级别的人物,今天居然来了侯爵的仪仗到此临时住宿,也算是破天荒的恩宠了。
县丞即惊喜又害伯,将城内最豪华的院子腾了出来,当地的十数名富户也是极力的巴结奉承,排着队送礼,受到召见的也只不过是县丞刘灿和另外两个富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