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唐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为何事拦住贫僧?”
郑玉郎收回扇子,另一只手拎着那壶酒,笑道:“让大师受惊了,是这样的,我观大师面熟,大师是否是金山寺的玄奘法师?”
“正是贫僧。”
他笑容加大,越发和蔼可亲起来:“在下是一名居士,久闻大师佛法高深,想要去金山寺听大师讲经,可金山寺的僧人却说大师云游去了,我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大师。”
“不知道大师是往何处去?”
陈唐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男人可真是够善变的,不是你非得要方丈让贫僧陪你去长安的吗?转个头就忘了?以为换张脸贫僧就认不出来了?
郑玉郎微笑,手中的折扇不自觉地蹭过胸前的衣襟。
他此次前来可是有要事在身的,要将金蝉引向长安,让他开始西行之路,这件事若是做好了,可是一件大功德。
陈唐唐默不作声地看着郑玉郎将之前的借口又说了一遍,非要跟她一同去长安。
陈唐唐点头:“阿弥陀佛。”反正贫僧本来就是要跟着你去的。
郑玉郎眼角一挑,畅快的笑了起来,显得十分洒脱。
“大师果然不一般,我倒是有些喜欢大师了。”
说着,他一口咬住酒壶瓶塞,“啵”的一声打开,仰头,手一翻,直接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酒,洒下的酒液落在他的洁白的衣襟上,迅速晕开,微湿的衣料贴在他的肌肤上,他也不理会。
他大笑着,用袖子蹭了蹭嘴角,颇有一种名士的不羁之态。
酒香和柳叶的香气拂来,撩开她的幕纱。
原本正在喝酒的郑玉郎,正好瞧见她的相貌,不免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更加温柔了。
陈唐唐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此郑郎非彼郑郎,原本的郑居士温柔守礼,哪里像眼前这个洒脱不羁。
“居士也不得饮酒。”
郑玉郎拿酒坛的手一僵,随即靠近她,将手肘抵在她的肩膀上,扭过头,嘴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大师就当没看见不好吗?那么多条清规戒律又不是人人都能守的,我稍微破一个两个佛祖也看不见。”
陈唐唐淡淡道:“你焉知佛祖不在?”
背后一阵凉风吹过,郑玉郎忍不住抖了抖。
该不会真的被看见了吧?
郑玉郎看看手里的酒,表情万般不舍。
他一直被那个人关在身体里,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一片虚无的黑暗,要不是那人最看好的分身办砸了任务,也不至于要让他出马了。
反正百年都不一定出来一次,能够出来一次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郑玉郎“嘿嘿”一笑,手臂自动自发地揽住了陈唐唐的脖子。
“好和尚,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人生得意之时不过须臾,我自然要尽情欢愉了。”
“我平生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喝喝酒,来你尝一口,这可是我临走前从玉呃,拿出来的,可是人间得不到的仙酿。”
“阿弥陀佛,贫僧要守清规戒律。”
郑玉郎眉眼带笑,显得格外腻人,他软着语气道:“好嘛,喝一口嘛,就喝一口,这一口能让你强身健体,长命百岁呢。”
“阿弥陀”
陈唐唐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拎着酒坛,将坛嘴抵在她嫣红的下唇。
陈唐唐低垂眉眼,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般,美酒美都无法动其心。
郑玉郎“唉”的一声,头枕着他瘦弱的肩膀,眼睛盯着他的下唇被坛嘴压着的下唇微微发白,没一会又因为充血泛红,像是玛瑙樱桃般,不由得让他痴了。
“小和尚,你真的不喝一口吗?”
陈唐唐不说话。
他哑声道:“多可惜啊。”
他仿佛喝醉了,用脸颊一下一下蹭着她的肩膀,隐隐有白莲香气从她的幕笠之下传来,拂动在缥缈的轻纱中,诱人沉醉。
他的脸红通通的,痴痴地凝望着她隐藏在轻纱后的面容。
好想闻一闻啊,金蝉身上的味道似乎比酒香更加诱人。
郑玉郎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脸贴近,越靠越近,几乎都要贴到她的脖颈上了。
陈唐唐看准了地上的一块石头,准备做件好事,让他好好醒醒酒。
可是,她还没有行动,就看到一大帮官兵围住了他们两人。
陈唐唐一脸无辜,但绝不先开口。
郑玉郎也觉察到了气氛不对,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含含糊糊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