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婧咯咯笑了起来,她的笑声是特有的,清爽甜美,富有磁性,比播音员、主持人一点不差。
“一甲,你今天怎么了,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总是吞吞吐吐的。”孙婧说。
“你不生气行吧?”申一甲的期待正好相反。
“你说吧,我不生气。”孙婧的声音高了许多,似乎意识到申一甲的话很反常。
“我从春县回来,给你家里送鱼籽酱和鲜奶那天,我在楼门口看到了你的老公和你家的保姆。”申一甲说。
孙婧没有马上搭话,电话里一点声息都没有。
“你在听吗?”申一甲问。
“我在听。”孙婧的声音仍然十分平静。
申一甲心里纳闷,孙婧为什么不追问他啊,那样他说起来才来劲。
“你老公和保姆从车上下来,行为很不正常,他们两个人的举止超过了一般关系。”申一甲说,“我看到他们上楼之后,就往楼上打电话,让保姆下来取东西,保姆下来后,却说只有他一个人在家。”
申一甲心想,就算孙婧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对他的话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了。
“一甲,他们的行为怎么不正常,你给我描述一下。”孙婧说。
“保姆挽着你老公的胳膊。”申一甲说,“但时间很短,他们一前一后进楼了。”
“就是说,那天你还看到了姚云龙的车,是吧?”孙婧说。
“是。”申一甲知道孙婧要这么问她。
“那你为什么当时骗我,说没看到他的车?”孙婧的口气里并没有责怪。
“我我当时,怕你们打架,闹矛盾。”申一甲说。
“现在就不怕了?”孙婧问。
“我当时说完就后悔了,我不应该欺骗你。”申一甲说,“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我向你道歉。”
电话里悄无声息,静得出奇。对于孙婧的冷静,申一甲佩服不已,他对她说的已经不是小事了,可看孙婧的架势,好像姚云龙怎么样,与她无关似的。
“一甲,你说的这件事,我早已经猜到了。”孙婧声音平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因为你证实了我的判断,否则的话,我可能还要花更多的时间去考证。”
孙婧的确已经猜到,姚云龙上了自己家的保姆。她不用亲眼去看,就凭几个电话,就察觉出姚云龙作息时间很反常。因为姚云龙晚上回家的时间多了,早晨开机的时间晚了,保姆说话时更小心了。
孙婧确认姚云龙和保姆的不正常关系,还是在甜甜被幼儿园老师欺负以后。孙婧本来告诉姚云龙和保姆,让甜甜在家里歇几天,但姚云龙第二天就把保姆送到了幼儿园。
那天早晨,姚云龙没有开机,家里也没有人接电话,姚云龙没有去公司。她第二天听幼儿园老师说,姚云龙和保姆一起送甜甜去的幼儿园,殴打甜甜的老师已经被幼儿园开除。
孙婧因此断定,姚云龙送保姆回家了,以前,他是从来不管接送保姆的。
“你钻到哪个窟窿里去了?”孙婧后来接通了姚云龙的电话。
“一个处级干部,说话太难听了吧,什么叫窟窿?”姚云龙说。
“姚云龙你听着,这几天你的行为很反常,你要给我检点儿,别给我上错了床。”孙婧说。
“是,是。老婆的话就是圣旨,你就放心吧。”姚云龙说。
孙婧没有证据,也不好直接提保姆,只能这样模模糊糊,敲打他几句,威胁他一下。
孙婧怎么也没想到,姚云龙要拿吕良开刀,他不是要让申一甲查吕良吗?他的感觉是不错,申一甲和吕良一起来投奔她,是有点太巧了,但她做得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姚云龙这是想回敬她一下,意思是她也未必干净。但姚云龙搞错对象了,把真的当成了假的,把假的当成了真的,不仅对她造不成任何威胁,还给她留下了话柄。
“一甲,我早就怀疑姚云龙有问题了。”孙婧说,“他仗着自己的父亲有权有势,在外面偷鸡摸狗,我不过是在一直容忍他。”
孙婧必须向申一甲摊牌了,否则的话,老公在外在乱作非为,她却跟没事似的,会被申一甲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