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听见风声的苏姨娘搀扶着还在休养之中的夏故新匆忙赶来了这怡蓉院,连夏晴也难以置信的站在角落里,看着那被鲜血淋漓抬出来的杜姨娘。
然而夏宜海却久久的站在屋子中央,他的剑上还有一丝刺目的血迹,老夫人本想开口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才好。
她的心情一点儿也不比夏宜海轻松,一想到她最疼爱的儿媳竟是被这毒妇陷害的,一种惆怅不甘和悔恨的滋味便占满心头。
老夫人一个眼神示意,便有人将奄奄一息的夏香搬去了她的福寿院。
夏常峰凝重的看着夏宜海的背影,分明能够感觉到这名男子身上散开如同暴雨前积压着乌云般的沉沉死气,他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父亲,这里的一切,就由常峰处理,您”
不等他把话说完,夏宜海终于动了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大步离开了这间还弥漫着浓浓血腥味的屋子。
夏常峰紧拧着眉头,随后望向夏浅薇的方向,却发现自家三妹正神色如常的站在桌前摆弄着那已然被她掐灭的烛台。
“三妹,那名男子可是抓到了?”
竟敢与将军府的姨娘有染,还杀害玷污了府中小姐,此人绝对不可饶恕!
只见夏浅薇轻轻摇了摇头,“苏绮然出事之后,那人就销声匿迹了。”
夏常峰的表情异常严肃,他紧紧握着身侧的双手,若有所思道,“三妹,今后莫要再做这般危险之事。”
当她怀疑七妹的死与杜姨娘有关时若能找人商量,大可不必如此兵行险招。
夏浅薇似乎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她只是轻轻笑了笑,“二哥放心,浅薇从不做无把握之事,倒是方才父亲那一剑,算是便宜了她。”
这般灭绝人性之人,就应该让她饱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只见眼前这少女眸中泛着深不见底的冷意,虽是笑着的,却给人感觉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寒之感。
夏常峰此时深深的感觉到,此事若换成自己,只怕做得不一定会比夏浅薇漂亮,他这个三妹完全将杜姨娘玩弄于股掌之中,虽说阴险了点,却大快人心。
“二哥有一事不明,方才我们全都使不上力,为何只有杜姨娘不受香气影响?”他本以为是对方先行服了解药,但若是这般,杜姨娘就不会中毒才是。
“她确实事先服了解药,不过,药也被在下换了。”
一旁的齐侍卫突然开了口,他的嘴角噙着一道狡猾的笑意。
杜姨娘并不知道自己体内还有另一种毒,因此她只吃了这蒙汗香的解药,确保报仇之时可以行动自如。
只见夏浅薇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又补了一句,“这二合为一的毒极为少见,恐怕是当她点上蒙汗香后,气味立刻与她体内的另一种毒相结合,催动其发作而丧失了原本麻痹行动的药力。倘若没有服下另一种毒,这香气便只是普通的蒙汗药罢了,因此只有我们才受其影响。”
两种药相辅相成,若是分开,便不会危及人命。
但换句话说,只要巧妙运用它们,想何时何地取人性命,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三妹,这位是”夏常峰当即看向齐侍卫,他只觉得对方身上有种令人说不出的忌惮之感,绝非常人。
齐侍卫陷入了一阵沉默,却听夏浅薇随意的回道,“路上捡来的侍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