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荣大笑,一点也不相信。若是杨恒听到了,一定会大加认同的。
叶雪英安步当车的走着,整条长街寂然无声。钱妈、张妈、四个家兵和四个丫环在众人环伺下毛骨悚然。
平京路是最繁华热闹的地方,今晚这里人特别多,达官显贵云集。
感觉下面突然安静下来,楼上有人就忍不住好奇的探头往外看。见此情景都不觉问那个女孩是谁。
锦衣卫按察使靳焕,此时正在全福酒楼上宴请巡察使封纲。海千夫长和四百多锦衣卫突然失踪,封纲从千里之外赶来调查,靳焕必须要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然而,靳焕给不出,只好自掏腰包,出重金收买封纲。
今晚他请了不少官场上的朋友来敬酒,为自己说情。
封纲正说:“海千夫长的事,在公文上你总得有个下落。死了要有尸体,落草为寇要有个山头,叛国要有个理由。你这样不明不白的报个失踪,我实在是不好向上面交待。”
靳焕心里明白,封纲说得不假。他要看到这样的公文,他也得打回去,让下属重新写过。四百多精锐锦衣卫,不是四百个孩童,报失踪确实没人肯信。他查到老海在离开洛城前见过一个姓金的书生,但那书生自杀了。完全不知他们谈了什么,也不知老海带那么多人去做什么。他哪想得到海千夫长为了扳倒武安侯,自作主张跑去杀李夫人?
靳焕想着,落草为寇是不能报的,一是没人信,二是这样报上去,上面还是要他去找老海的下落。他实在是找不着。找得着,他就不用为此事烦恼了。要报死亡,那么上级必然要问:尸体在哪?谁杀的?他也不知道,也没法报。
靳焕一咬牙:老海对不住了,你突然跑掉,给老子惹出这等祸事。这锅只好由你自己背了。他低声说:“据闻,有人看到老海带人翻山而走,出关去了。”
封纲循循善诱的问:“他带那么多人出关去干什么?”
靳焕握拳,艰难的说:“他立功心切,擅自行动,想乘赤勒人不备去伏击赤勒王爷。结果一去不回,下落不明。”
封纲讶异的看了靳焕一眼,他本以为这位要说海千夫长叛国呢,没想到会这样说。他闭眼想了想,这个说法也可行,至少报上去好看一点。牵连也少一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这是靳焕报上来的,真相究竟如何不关已事。能榨出这么多油水就差不多了,再逼下去,这家伙要翻脸了也难办。
封纲想着,睁开眼,意味深长的说:“光传闻可不行,要有人证,要落到纸面上。”
这是认同这种说法,要靳焕自己去做伪证材料了。
靳焕感激的点头。他要搞出伪造的证据并不难,锦衣卫这种事做得多了,栽赃陷害的事熟得很。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弄得滴水不漏。他只是前期急火攻心,忙着查真相,没往这方面想。而封纲又来得太快,他措手不及才弄到这样。
边上的官员见事情搞定,笑着来敬酒。
靳焕心痛的在桌下递了一叠银票给封巡察使。
封纲不动声色的收了,连这回,他前后收到了五万两银票。走这一趟,真是赚了,不枉我顶风冒雪,快马赶来。一会老靳还得安排几个红牌侍候我,老家伙在这真捞了不少。
靳焕搞定了大事,心神放松下来,突然觉得外面太安静了,他警觉的叫人进来,问:“外面发生什么事?怎么这么安静?”
那锦衣卫笑道:“没什么大事,叶家的小姐出来看灯了,那帮少年都看傻了。”
桌上几名官员会心的大笑,封纲奇道:“是武安侯家的小姐吗?”
那锦衣卫点头。
封纲笑道:“能让一街的少年看傻掉,那得多美?我们也去开开眼,长长见识。”
众官员笑着走到窗前往外看,叶雪英正顺着街心,提着灯走呢。平京路上华灯相连,照如白昼,街上的情景,楼上看得清清楚楚。
叶雪英披着火狐披风仪态万千的走来,四个美丽的丫环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她。
封纲不由喝彩道:“好一个标致的丫头,叶家养得好女儿。”
靳焕凑趣的说:“嗯,果然有出尘之姿。更难得的是,听说此女精通多项才艺,极擅烹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