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从宋江来了梁山之后,聚义厅就没闲置过。天天的大鱼大肉,饮酒作乐。可整天的这么个吃法,搁谁谁都腻。这不接连几日吃下来,武大都觉得自己胖了一圈。
这天,同样是在酒席之上,众人正好端端的聊天打屁,忽然听到一阵哭声。循声望去,却见宋江这厮又开始作妖。只见他双目含泪,一脸凝重地对晁盖说到:“小可宋江自蒙救护上山,到此连日饮宴,甚是快乐。不知老父在家正是何如。即日江州申奏京师,必然行移济州,着落郓城县追捉家属,比捕正犯,恐老父存亡不保!宋江想今欲往家中搬取老父上山,以绝挂念,不知众弟兄还肯容否?”
晁盖道:“贤弟,这件是人伦中大事。不成我和你受用快乐,倒教家中老父受苦?如何不依贤弟?只是咱们山寨弟兄,刚出兵回来,人困马乏。等他们休整两天,两天之后,我派出一拨人马,跟随贤弟一同前去,接了老太公和兄弟,同来这梁山快活,贤弟也可侍奉至亲。”
宋江却是推脱:“哥哥,再过两日,只怕是捉拿家属的文书到了。若我老父和兄长都被官府拿了,说什么都晚了。此事宜早不宜迟,哥哥也不需要派什么人马。人多了,动静太大,既滋扰乡民,又容易被官府发现。只我自己前去即可,接了老父和兄弟连夜上山,神不知鬼不觉。”
晁盖道:“既然如此,就怕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等远在梁山,也救不得你了。”
宋江道:“为了老父,就算死又有何惧?”
晁盖闻听此言,饶是再三挽留,宋江还是执意要去。
酒席过后,宋江取了根哨棒,腰间别了把短刀,戴着毡帽就下山了。梁山众人,无不被宋江孝心感动,纷纷夸赞真乃“孝义双全。”
宋江渡了水泊,自朱贵酒店上岸,上了大路之后,直奔郓城而去。一路上晓行夜住,也端的是辛苦。只是,他却一直没有发现,在他身后一直有个身影远远地跟随着。
经过多日的赶路,宋江终于来到宋家村附近。只是令那身影感到奇怪的是,宋江的目的居然不是宋家村,转而向临近的还道村走去。身影跟了过去,从破窗处向里看去。就见宋江进了破庙之后,在神像后边捣鼓了一阵,从中取出一个木盒。宋江将木盒上面的尘土拂去,打开盖子,从里面掏出三卷书卷。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重新将之放了回去。这才出得庙门,往宋家村方向走去。
来到村外密林,宋江却不着急进村。估计是怕白天进村被别人发现,可是又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谁知宋江进了家中片刻功夫,就匆匆地跑了出来。不多时,两个公人,带着一队差役就来捉拿宋江。这两名公人,正是赵能、赵得兄弟俩。宋江见有人来追,夺路便逃,哪里还顾得了方向。
身影一直远远地跟随着,只见宋江一副慌不择路的样子,又跑到了还道村。村落四周都是高山峭壁,只一条进出的小道。赵能、赵得知道这村子进出只这一条路,所以便命人把路守住,带着四五十人往村里追去。
宋江眼见无路可逃,只看到一座小庙,一头就扎了进去。身影赶忙跟上,轻轻一跃,落在小庙房顶之上,掀开一张瓦片,往里观看。
只见宋江眼见小庙窄小异常,根本无处藏身,只在神像底下,有一神橱,外面被帷幔遮住,当下收了哨棒,钻了进去。
赵能、赵得紧随而至,同样进了小庙。四下搜查一番,并无宋江身影。赵能眼尖,看到帷幔遮挡的神橱,拿出尖刀将帷幔挑开,举着火把就往里照去。可是,神厨上的香灰被火势一冲,纷纷抖落下来,迷了他的眼睛。手中火把也霎时掉落下来,庙中陷入一片黑暗。
“还真是走运。”身影感叹到。
“里面没人,去别处搜。”赵能说了一句,领着几人出了庙门。
宋江正欲长舒一口气,却听到门外一个声音说到:“这门上有两个手印,定是那贼人推门时留下,他肯定还在这庙里,再仔细搜。”
“嗯,有道理!”赵能说到,又重新取了火把,领着众人进来。
“刚才我没看仔细,这里唯一能藏人的,就只有这个神橱,随我再来查看。”
可谁知,才进庙里,平地里起了一阵阴风,将火把尽数吹灭。
赵能、赵得心下奇怪,又唤了两人,重新拿着火把进来。可这次阴风来的更烈,直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莫不是真的有神灵庇佑?”房顶上的身影也感到奇怪。
“这是神灵怪罪咱们扰了他的清静。”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
“既然神灵不喜,咱们就去村外路口把守。这村子周围虽然都是密林,但外面皆是峭壁,除非他长了翅膀,否则绝无可能走脱。”赵得说到。
众人依言,纷纷退至村子路口。
却见这时,神像后侧凭空出现两个道童。将宋江唤了出来,直说什么娘娘要见他。宋江跟着两名道童,走进一道原本并不存在小门。
眼见宋江跟这两名道童去了之后,身影也跳了下来,走进小庙里。来到刚出现的那道小门前,犹豫了片刻之后,也走了进去。
身影依旧是远远地跟着,进了小门之后,发现这里居然是别有洞天。平整石板铺就的道路,两侧鲜花绽放,古木参天,当真是一派仙家气象。
“难道是独立空间?”身影思索着,隐身在树林中,跟上宋江。
只见宋江来到一处石阶前,纳头便拜,口中直言:“臣乃下浊庶民,不识圣上,伏望天慈俯赐怜悯!”
谁知那石阶之上的人却是呵呵一笑,好似银铃般悦耳:“你就是宋江?倒是很会拍马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