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大人恕罪,属下真的只想抽身离开军伍,回家和亲人团聚,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还请大人准允。”
石浩神色踌躇,许久才挤出一抹苦笑,他实在是厌倦了无休无止的掘墓生活,对于战争更是反感,做为墨家传承人之一,祖先那种止战非攻思想对他影响深刻。
先前石浩曾经对曹操说过功成身退的想法,结果曹操表面应允,暗地里紧锣密鼓的想除掉他,只是发丘的绝技经验还没得到,所以才暂时留下了石浩的小命。
警觉的石浩深谙其中曲折,明白自己离死不远,这才挺而走险向刘晔求助,否则,石浩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
“离开?”
刘晔恍然大悟,难怪石浩始终不叫自己主公,敢情是要驱虎吞狼,打着明哲保身的主意。
想到这刘晔一抹同情油然而生,前世他也是这么谨小慎微,稍微的风吹草动就紧张不已,目的单纯的只想独善其身。
“将军所言在理,然而等价交换的道理希望将军明白,我帮你除掉夏侯恩,摆脱危险让你毫无后顾之忧的离开,可你如何回报我呢?”
刘晔欣然接受了石浩的请求,但也转而提出自己的要求,一啄一饮皆有所因,天上总无掉馅饼的好事,石浩想空手套白狼,简直痴心妄想。
石浩闻言,出乎刘晔意料的长抒口气,生怕刘晔反悔似的,踮脚俯在刘晔耳边,声若蚁呐:“郦山陵……”
落日熔金,暮云四合。傍晚俏然而至,刘晔闭上眼睛,斜躺在军营外一处山坡的转角处,鼻翼微微扇动,正在贪婪的呼吸着没有经过污染的清新空气,突然听见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破空传来,当即站了起来。
“毛阶!”
反复揉了揉眼睛,不远处一头健壮的青牛懒洋洋移动过来,牛背上端然坐着名青袍儒生。
刘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自从离开颖川学府之后,他就跟往昔好友大多都断了联系,却不想今天毛阶居然找到这来看他。
“子扬兄长,是某,多年不见兄长,可想煞弟也!”
毛阶身材修长,面容清癯,只是肩膀削瘦,显得整个人格外单薄,似乎一阵风吹便能吹到似的。
刘晔欣喜若狂,之前通知吕虔,满宠二人时忽略了毛阶这位同窗,后来又派侍卫去陈留邀请毛阶。意外得知毛阶避难荆州去了,为此他苦恼了很久,现在毛阶主动前来实在令他通体舒泰。
“如此大事不通知某,子扬兄可是轻视毛阶?”
毛阶翻身下了青牛,揣着衣袖佯装恼怒瞪向笑吟吟的刘晔。
刘晔自知理亏在先,提前向曹操盗用了毛阶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创意,如今正主来了,刘晔实在尴尬。
“孝先,你不是到荆州那里避难去了吗,怎么突然到我这里?”刘晔赶忙扯开话题,好奇看眼毛阶。
毛阶哀声叹口气,满脸苦涩:“当今天下纷争不断,刘表徒有八骏虚名,然而昏聩无能,政令不明,致使荆州苟行弊政,令人失望,连我座下老牛都不如。”
刘晔听到毛阶恼羞成怒的吐槽声,神色古怪地看眼那头趴在地上边吃草边产肥料的青牛,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要知道在东汉末年,一头牛的价值大概在4000到8000钱之间,而且毛阶这头青牛四蹄乌黑,肩胛健硕,无论是田间耕地还是“田间耕地”怎么看都比刘表那干巴老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