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凡凌空而立，同清月保持距离。

蝶灵的强大是母庸质疑的，连地藏这等尊者之境的强者都只能被其吞噬。

路凡现在就算有十条命，或许也不够她打。

但路凡觉得很奇怪，以蝶灵的强大，动起手来，可以很简单地将他拿下，甚至吞噬都行。

他没有信心能够挣脱，此地被术法隔绝，杭城内的老怪物们也感受不到。

清月想动手，在场的五万人类，没一个可以活着走出去。

“你吸食他们的生命力，到底有何目的？”

路凡不解地问道。

“七魄已苏醒其一，我要离去。”这次清月没有说古老晦涩的语言了，声音优美而又清澈空灵。

她望向天外，那是茫茫的夜空，湛蓝色的瞳孔越加璀璨，仿佛两轮银河，倒映着苍茫宇宙。

七魄醒其一，难道碟灵要修复魂魄？

深吸一口气，路凡心底骇然。

他曾经在古籍上看过，不管是人还是妖，都有七魄。

缺其一，便不算完整，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修行都会出现问题。

七魄缺少越多，那人或者妖便越残缺。

有很多痴呆儿童，就是缺少魂魄，导致朦朦胧胧，整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没想到，神灵也有七魄，简直闻所未闻。

“你的其他魂魄呢？”路凡问道。

“我要离去，寻找他们，需要永恒的生命力，她们在很远的地方，有些被埋葬，有的在天外。”

清月道来，言语间诸多沧桑。

“那你就吸食人类的寿命？为何不去吸食妖族的？”

路凡沉吟，想直接把妖族也拖下水。

他说，杭城外有很多大妖，个个生命力旺盛，气血充足，随便逮到两个，都够吸个两百年。

再不行，泱泱夏国，亿万妖子，可以挨个的吸，永远都吸不完。

他谆谆教诲，尝试着将清月的观念扭转过来。

“蝶灵，清月，妖族的寿命吸着更爽，你是人类的守护神，不应该伤害你的子民。”

路凡义正言辞，“有大把的妖族在等着你！”

少女的眼眸，突然亮起百丈蓝光，她似乎有些心动了。

她闭上眼睛，喃喃自语：“妖族……”

路凡赶紧接话，“对，妖族，就是妖族！这片土地的妖族无数，吸死几个都没关系，根本就吸不完！”

轰！

刹那间，千万蝴蝶统统飞向高空，在天际上盘旋，形成湛蓝色极光，宛若流淌的星河。

这些小不点们，从人类的肩膀上脱离开来，扇动翅膀飞回到清月身边盘旋。

最后，光点涌入清月的身体，少女的左侧脸颊上，亮起微光，那是一种蝴蝶模样的印记，翅膀展开，活灵活现。

清月似乎也回过神来，重新睁开眼眸。

“能不能将寿命还给这些人？”

路凡很不要脸地问道。

整个体育馆，就他一人没有被清月吸食，总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清月起身，白裙起舞，长发轻摆，缓缓飞上高空。

她没有理会路凡，而是将挥舞玉手。

天空上，法术悄然消失。

路凡发现，他又能看见杭城的霓虹了，还有诸多高楼大厦，全部倒映在瞳孔中。

“你要走？”他问道。

少女浑身包裹着蓝光，圣洁无比，光着脚踝，凌空而立。

即使容颜被面具遮挡，但通过那双明媚的双眸，依然可以猜想到是倾城之姿。

他在伏鼎山上时，层匆匆瞥见过，清月的容颜很美，流露着些许的稚气，宛若九天之上，好奇窥探芸芸众生的小仙子。

“清月是你的真身吗？”路凡又问。

他不想蝶灵附体在少女身上，清月是独立的生命，不该受到这种待遇。

少女的眼眸望过来，犹如倒映出轮回，看到世间浮沉，看穿了亘古亘今，有莫名的气息散发出来。

她轻声道：“今日我不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