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处偏厅,刘夫人依旧坐在昨天的座位上,几个看上去气势不弱的庄客也立在这里帮助控制局势,为首的是昨天见到的陈管家。
在刘夫人前面隔五六步远站着两个不同打扮的人。
其中一个于缺见过,是震虎堂的弟子何铁柱。何铁柱也瞬间就看到了于缺,激动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少堂主,苍天有眼,可算是见着你了。你可得给铁柱我做主啊!”
他伸出手指指着在场的另外一个身穿官兵制服的人,恶狠狠地说:“这人,居然捏造堂主去世的消息,还敢说我送的信是假的。堂主何等英勇,在前夜丑时就杀了林靖忠,因此让我快马来报,叫你小心提防,千万担心林家人泄愤报复。少堂主,我铁柱一直都对堂主忠心耿耿的,请您明鉴。”
按他的意思,这位官兵就是林家泄愤报复的暗杀者?于缺没有直接信他,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先是向刘夫人问好。
“对了,这是堂主让我转交给你的信物,他说过只能交给你本人。”何铁柱从怀里掏出一个被白布包裹着的东西递了过来。
陈彪走上去挡在了何铁柱与于缺之间,抢先去接过东西。何铁柱怔了一下,没有松手,“堂主说了要亲自交给少堂主。”
于缺知道陈彪是担心这人是刺客,因此站直了身体审视着何铁柱,压低了嗓音说道:“你做的很好。东西你已经送到了,交给谁是我的事,你直接给陈叔就好了。”
“少堂主……”何铁柱似乎没想到记忆中怯懦的于缺此时这么有主见,脸上浮现出一抹讶色,喃喃道,“少堂主长大了……真好。”
陈彪当着众人的面将白布打开,看了一会儿后又小心翼翼地重新包好,向着于缺点了点头:“的确是堂主的东西。”
何铁柱得到了他的确认,激动的站了起来,得意洋洋的盯着那位官兵看。
见到刘夫人在沉思,陈管家在一旁小声提醒道:“王大人代表丹江镇守府来,他也有证物。”
刘夫人点了点头,觉得事情还有问题,寒声对另一个官兵样子的人说道:“王大人也再说几句吧。”
官兵不慌不忙道:“他有信物,我王二乔也有于堂主的断刀为证,适才贵府已经找人检验过了,可有虚假?”
断刀,为何不找我们来指认?
于缺看了刘夫人一眼,后者正在沉思,没有发现于缺的疑惑。
“那是伪证,堂主‘丹江绝刀’太过出名,知道刀身细节的人又不是没有。”
何铁柱吼道。
“我之所言,句句属实,皆有镇守府官印为证。于堂主在祭祀亡妻之时遇袭,次日潜回震虎堂再次遇袭,昨天下午又被上林林家围攻,于丹江渡口去世,尸体被林家人抢走。”王二乔嘲讽意味十足的看着何铁柱,质问道,“于堂主尸身在林家手上,你即便拿了于堂主身上的东西,又能证明什么?你既然说你的故事是真的,那可敢与我当庭对质吗?”
他们两个人的意思,都是于冲和林家发生了火拼,只是时间不同,最后的结果也是反过来。
刘夫人咳了两声,说道:“你们两个本来就在对质。”
王二乔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何铁柱,盛气凌人地道:“虽然这一路上为了防止陈家挡道,我绕路而行,但我骑的却是速度极快的追风兽,万幸比你早到,不然说不得真就被你蒙混过关,谋害了于堂主的唯一血脉。”
何铁柱的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少堂主,我何铁柱说过的话若有不实,愿遭五雷轰顶。”
何铁柱的慌张显而易见,于缺暂时分不清他是因为说谎,还是因为怕他误信了王二乔。真相虽然只有一个,但对于王二乔这样的朝廷专业人员来说,要想办法挑何铁柱的毛病,进而歪曲事实颠倒是非也不是不可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