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胡先生。我调查之后,发现死者家的门锁很完好,没有被撬的痕迹。而且我还从里面试过一下,门锁确实可以正常使用,还能反锁哩。”王大力回答。
“嗯,很好。”
胡树人笑了笑,两手扶着膝盖站了起来,回身看着王大力,又问道:“小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王大力愣了一下,脸上满是茫然的神情,“胡先生,您就别跟我打哑谜啦,我哪有什么想法啊!”
“小王,你也跟我一起破了不少案子,怎么这点长进都没有?”
胡树人摇了摇头,抬手在王大力的亚德里安盔上敲了一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王大力讪笑着说道:“胡先生,您也知道,我的脑筋不灵光……”
“如果死者是被入室抢劫的罪犯杀死的话,那对方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呢?”胡树人无奈,只好尝试启发他。
听到这话,王大力顿时打了个激灵。
他思忖了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对啊!如果是入室抢劫的话,犯人肯定是撬锁进来的!但是死者家的门锁却没有撬过的痕迹!”
“这意味着什么?”胡树人笑道。
“这意味着,”王大力的声音颤抖起来,“死者很可能忘记锁门了!”
胡树人眼前一黑,闭上双眼,发出一声长叹。
“小王,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王大力不解地问道。
“朽木不可雕也!”胡树人睁开眼睛瞪着王大力,没好气地说道,“死者家里的门锁是自锁型,这意味着,只要关上门,就必须用钥匙才能打开。即便死者忘了把门反锁,难道伊连带门这个习惯性的动作都忘了吗?”
深吸一口气,胡树人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的郁闷,随即继续说道:“从现场门锁的状态来看,凶手十有八九是用钥匙开门进来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达成这桩案件中的两个必要条件。”
他快步离开厨房,王大力急忙跟在后面。
来到门外,胡树人指着门锁,沉声说道:“案发的时候,死者正在做饭,听到钥匙开门声,自然会把来者当作是自家人——也就是伊的老公徐祥林!所以死者才会不在意,继续忙着手边的事情。也只有这样,凶手方能大摇大摆地走进门而不被死者发现,这是第一个必要条件。”
“那第二个呢?”王大力问道。
“是凶手持刀进入厨房,在背后对死者下毒手。”胡树人冲厨房的方向歪了歪头,“只有满足这两个条件,才会出现那种吊诡的现场。”
“这么说来,徐祥林的嫌疑最大,毕竟除了死者,就只有他有这家的钥匙。”王大力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但徐祥林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这一点,我们之前不是已经问清楚了吗?”胡树人道。
王大力闻言,急忙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笔记簿翻看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有些失落地说:“胡先生,您说得对,死者的丈夫确实有不在场证明。”
说着,他把笔记递给胡树人,后者接过来,迅速浏览了一遍死者丈夫徐祥林的证词记录。
合上笔记交还给王大力,胡树人沉吟片刻,喃喃自语道:“我相信徐祥林不会在这上面撒谎,因为他在证词里明确提到了几个人。如果在证词上作假,我们只要找到这些人一一询问便可轻易戳穿。除了蠢货,没人会编出这种经不起核实的谎言。然而,如若徐祥林所言不虚,那他就没有犯案的嫌疑了……”
似乎是有什么问题想不通,胡树人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侍立一旁的刘牧原见状,赶忙从怀里摸出一个纸袋递了过去,低声说道:“老爷,桃脯。”
“不必。”胡树人一摆手,旋即又陷入沉思。
刘牧原本以为胡树人需要嚼上一块桃脯来整理思路,没想到他却果断拒绝,只得把纸袋又放回怀中,继续负手立于胡树人身侧。
王大力和他的同僚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几人就这样默默地站在门口。
过了大约五分钟,胡树人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转头看向王大力道:“小王,咱们走一趟。”
“好嘞!”王大力应了一声,又问“胡先生,您要去哪?”
“再去和死者的丈夫见一面。”
胡树人的双眼闪动着睿智的光芒,胸有成竹地说道:“相信他这一次,一定会给出我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