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泰子是培训学校讲师,师生关系良好,评价颇为正面。”
“儿子宫泽礼和女儿宫泽妮娜也在学校表现不错,并未受到校园暴力或者暴力他人。”
“综合调查结果,所以当年的调查员给出了仇杀概率偏低的结论。”
古雅人顿了顿。
有人举手提问。
“古警部,您的意思是这个结论有问题?”
“不能说有问题,至少我认为过于武断了。”
古雅人抬眼看提问者,是个俊秀的年轻人。
颧骨高、面骨下窄,侧脸线条硬朗,看着就有点刻薄、不好相处的样子。
最令人深刻的是,这个年轻人明明是男性,却有一双狭长的瑞凤眼。
眉毛更是剃掉大部分,只有眉头的半截,很像是“麻吕眉”的装扮。
配上他那瘦削的脸型,像极了狐狸。
等等?
麻吕眉?
年轻警员的面相给古雅人很熟悉的感觉。
“抱歉,还未请教?”
“绫小路晴隆,京都府警,”他眉蹙,似笑非笑,“古警部,可是在我们京都府警相当有名啊!”
懂了。
这同样也是古雅人扳倒京都议员的后遗症之一。
收获名望的同时,也引起一部分京都府警的不满。
一个外来者在我们地盘上大张旗鼓地调查腐败?还斗倒了一位议员?这算什么?
讽刺我们京都府警?还是耀武扬威?这让其他警察本部的人怎么看我们京都府警?
不至于和古雅人反目成仇,但阴阳怪气的敌意是少不了的。
更别说这个年轻人,一看就很像是贵族做派,说不定与议员们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冒昧问一下,您和绫小路文麿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堂哥。”
见两人气氛缓和些,组长赶忙说道:“古警部,还请继续。”
古雅人点点头,开口道:“请各位再看一下民众提供的口供线索。”
“邻居:我最后一次看到宫泽一家是在12月30日下午,应该是18时左右,他们在千岁乌山车站前的超市买年货,我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他们一家四口看上去心情不错……”
“老师:最近三个月总有一个可疑的男子在学校门口附近徘徊,大概是15点,放学的时候,就会一直在门口盯着孩子们看。像是上班族,看着像是30岁左右,身高大概在170……”
“邻居:前两周有一辆白色尼桑,经常在11点到15点之间停着,就在宫泽家草地前面的拐角……”
古雅人一口气念了好几条,停下来看着众人。
绫小路晴隆疑惑道:“这不是很正常的口供?这明显是有人在盯梢,符合有预谋作案的特征。”
“嗯?古警部,难道你想说,有可能是雇凶杀人?所以大概率可能是宫泽家与人结怨了?”
“这也太牵强了吧?而且这能说明什么?”
组长沉吟片刻,也开口道:“未必是雇凶杀人,也有可能是宫泽家符合了凶手的选择条件,如果是有组织的团伙犯罪,也同样会事先预谋、踩点。”
“古警部,你就不要卖关子了,直接告诉大家,你发现了什么吧?”
古雅人颔首,拿出一个盘,插入电脑,连上了会议室的放映机。
鼠标轻点。
边打开文件,边解释道
“我想说的是,这些口供看似只说明了这一起案件是有预谋的凶杀案,但是我们回顾一下案件的结果是什么?”
“宫泽一家四口被灭门。”
“如果是有预谋的凶杀案,凶手原本的目的是什么?”
“我认为,在这个案子中,动机比任何线索都要重要。”
“如果是雇凶仇杀,似乎在宫泽家的人际关系中找不到有这样的结怨对象。足以灭门的仇恨,不是想藏就能藏住的,多少会有人有所耳闻。”
“当然,我们先抛开精神病、变态杀人、极端杀人等特殊情况,先从普遍现象分析”
“如果没有仇恨作为支撑,那么凶手一开始的目的到底是不是灭门?”
“求财的犯罪团伙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而且现场的痕迹表明,这也不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犯罪团伙干的,留下的痕迹太多,指纹、血液样本却没有在档案库里匹配到任何犯罪记录。”
“我不知道之前各位有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
“计划、踩点、实施犯罪,这是一个连贯的行为逻辑。计划是在最前面的,也就是说,如果以常理推断,当这个凶手已经开始踩点时,就做好了杀人的准备。”
“而综合学校、邻居、附近商铺等地方的口供线索,凶手很明显在摸底宫泽家的生活规律,甚至包括了两个小孩的上学规律,这说明他的目标不是宫泽干男或者泰子两个人,而是宫泽一家四口。”
古雅人打开一份文件,投影到荧幕上。
“人际关系简单,引导我们往夙仇的方向上思考。”
“长期的踩点,又引导我们往团伙犯罪的方向上摸索。”
“这两种猜测都是为了契合凶手灭门这个行为的合理性,也就是他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灭门?”
“但,这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前者的动机是恩怨,后者的动机是利益。”
“那,如果把两者结合一下呢?”
绫小路晴隆举手提问:“这是什么意思?”
“古警部,你是想说,这有可能是熟人受人指使作案?既有恩怨、又有利益纠葛?”
古雅人笑了笑,不答反问:“我想你们可能忽略了一个起源宫泽干男和泰子都是人际关系简单的人,他们是如何结识并且走进婚姻殿堂的?”
“如果从宫泽干男和泰子两个人身上分别调查,都没找到可能结怨的熟人,那么会不会这个人本身就是导致宫泽干男和泰子相识的原因呢?”
古雅人望着各个皱眉苦思的警察们,敲下了回车键。
“自我启发讲堂这是宫泽干男和泰子两个人都参加过的一个课程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