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英...元英...”丁父的声音很是微弱,他呼唤着自己二儿的名字。
丁元英牢牢的握着他的手背,轻声道:“父亲,我在。”
“让我死了吧...让我有尊严...有体面的离开...”丁父的声音很微弱,丁元英凑过头才明白父亲到底想要说什么。
“父亲,我明白的。”丁元英在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老人又睡了过去,只是手还在微微的颤抖着,丁元英离开了这间病房,随之离开的还有他的三妹。
好一会之后,陆言悄悄的溜了进来,他看着那个躺在病床上瘦弱的小老头,心中有一丝丝的心疼。
他全身上下插着管子,面前上了呼吸机,手掌微微的颤抖,你无法分辨出这究竟是人体本能的反应还是眼前这位老者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老人的眉头紧锁,不见舒缓,他睡得并不安生。
现在仿佛只有床头的心电监测仪上的波段能证明眼前这位老人的身体充满着活力,那波段前进、凸起,也许是他在跟死亡拼搏吧。
陆言最后无声的离开了,他不忍心再看这样的场景,同样的他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丁元英会“残忍无情”的说出这样的话!
一路尾随着丁元英来到了他的老家,就听到了他跟他大哥激烈的争吵。
“咱跟咱妈商量了一下,咱开个会,看咱爸这件事该怎么办,这钱该咋摊。”丁谢辉愁着脸,对丁元英轻声的试探道。
“如果是摊钱的事那我就不参加了。”丁元英面无表情从椅子上站起来。
但是这遭到了大哥的质问:“你凭啥不参加?!”
丁元英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只知道他是我爹,我不知道他是你们谁的爹。”
丁谢辉瞬间就怒了:“你不知道他也是我爹,也是丁秋红的爹吗。”
随后便开始对丁元英进行职责起来:说他好几年都不回家;嘴里从来没有一句人话;还说他大言不惭的跟医院说钱不是问题,这会让医院用高价药,现在血透机、呼吸机都用上了。
在陆言看来,丁元英的所作所为都不像是个正常的、有感情的人,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网友们如此推崇?
丁元英仿佛听到了陆言的疑惑,“我不是在跟你置气。”丁元英神色平淡,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仿佛他能包容你所有的愚昧与无知,“如果我知道我爹不仅是我爹,也是你们的爹,那我一定会想到分摊责任,否则心里就会不平衡。”
顿了一下,又说道:“是个人都会这么想,我和大哥都在外面,如果秋红在给父亲端茶倒水的时候也这么想,他也是你们的爹,那这碗水就端不下去了,结果就是咱爹喝不上水了。”
“秋红照顾父母,将来遗产都是他的。”丁谢辉闷闷的说道。
“那没有遗产的父母是不是就应该仍在墙头上?将责任本来就已经错了,说孝顺再加个美德就更错了。那应该是血缘关系的本来,本该如此。”
丁元英这句话的意思是:他是我的父亲,我会尽我应尽的责任,而不会把责任强行分成三份,然后把其中的三分之二扔出来给你们。
陆言呆呆的愣在一旁,丁元英的话仿佛一记铁锥凿在陆言的心上,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丁元英又开口了。
“从原则上说,父亲的医疗费和可能的长期医护和可能的后事所发生的费用都由我来承担。”
“为什么从原则上说呢?因为他也是你们的爹,这里面有一个感情表达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