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练面色古怪地瞪了赵开一眼，哑然失笑道：“谦之倒是打的好算筹，哪个计策都要最少几个死士上阵，那你作甚哩？”

赵开恭恭敬敬地施礼，肃容道：“我稍候便要拿鱼倶罗的佩剑来，真地在身上划个伤口出来，还要请先生出手救治！”

强练沉默一阵，击案叹道：“很好！谦之用计，连绵不绝，布局深远，老夫允了！”

赵剑狐疑道：“究竟是选哪策？我赵氏旧属也能做这死士，而且更为心甘情愿，为何非要用墨徒？”

强练抚须一笑，道：“赵兄，谦之的落脚处，根本不在眼前这个刺杀上，而是要在齐国埋下探子，为将来谋划。中下两策均不可行，一个外来客商，如何敢与正平公争抢女人？或者直接行刺，谁都会怀疑到谦之头上来。只有上策，才能达成目的，恐怕连这个美人，谦之都已经选好了！”

赵剑有些不信，问道：“少主，你未杀了宇文护之前，根本不可能掌兵。把探子放入齐国去，隐藏好几年才有可能启用，我们须如此大费周折么？对了，这个探子你准备用谁？”

赵开摆摆手，凝声道：“剑伯，眼前的形势如同飞流直下，我们没有任何回头路可选了。牵一发而动全身，既然要做彻底，自然要谋划五年十年之后，未来的灭齐之功，才是赵氏崛起的真正倚仗。至于人选嘛，嫣然的学生中，是不是有一个叫做小怜的小娘子？就她了！”

“冯小怜？！”

赵剑的脑海里逐渐浮出一张艳丽绝伦的小脸，讶道：“少主原来早就注意到她了？不错，她是老奴几年前从奴市上买来的女娃，原本是想给少主做个姬妾的，专门训练了不少取悦男人的小手段，只是年纪尚小，就给忘了……”

赵开心中一痛，这些破家的底层百姓，当真是没被当成人看待过，苦笑道：“剑伯何必瞒我，你原本就想用她作为后手，若是我当初行刺身死，就让小怜用美人计混入丞相府为我报仇的吧？”

赵剑张了张嘴，咧嘴笑了：“少主看得透彻，小怜要是年纪大些，就不用你亲自动手了！她如今才十岁，就算长得艳丽，能去勾动宇文乾嘉的色心？”

赵开狠狠心，把心头的一丝犹豫完全抛开，道：“不用去勾引，只要她在宇文乾嘉色欲正旺的时节，刚好撞到眼前，越清纯越好。一个计策的施行，需要多个环节的巧妙布局，剑伯，你去把小怜叫来，我会面授机宜。”

剑伯一脸不解地出去了。

强练面色古怪地道：“谦之，你是要给那位浪荡公子下春药？你自己还是个毛头小子吧，怎地这套风流手段如此熟稔？”

赵开面色一红，掩饰道：“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么？先生，这个计划，要用到墨徒的两个高手，一个查不到任何身份的游侠儿去下药，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另一个，则要在长安街上有个店铺，单身汉，小怜就是他刚刚收养的干女儿。只有如此，他才能预先藏好，行刺杀之事，然后逃奔齐国，去投靠齐国权贵，为小怜获得身份。”

强练沉吟一阵，补充道：“选这样的两个人出来，倒是简单。逃亡路线和途中接应，却是要做好，老夫会发出矩子令，让大周和齐国两边的墨徒做好照应，确保把她送入目的地！”

赵开暗叫侥幸，作揖道：“多谢先生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