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龙二约了八点到酒吧碰头。
四点放课后,沈浪还有个两小时的篮球基础班在等着他。
进到酒吧的旋转门,前台带着耳麦的小弟告诉沈浪,今天酒吧暂停营业。
沈浪往里面望了望,正对的中央舞池孤零零亮着几盏贴地彩灯,他没看到熟悉的两人。
眼角扫过前台左侧,发现龙三正倚着张小板凳,打着瞌睡。
这孩子够困的。
于是他没理前台,直接上前轻轻踢了脚龙三。
迷迷糊糊醒来的龙三发现是沈浪,也没多说,拨开拦路小弟领着他就往里面走。
从前厅刚进入中央大厅,沈浪便闻到一阵麦芽香气味扑面而来,混合着一些影影绰绰的各色香水味。
整个酒吧由左吧台,左卡座以及中央的舞池迪厅三块组成,暖而暧昧的灯光打在吧台上。
此刻,一双双大白腿正齐刷刷坐在吧台,有意无意的摆动姿势,让沈浪一阵心惊肉跳。
他扭头看向另一边,最居中的黑皮沙发卡座里坐着一男一女,谈性正酣。
“二哥,不是小妹不给你面子,可是光两百个一半股份,连本都收不回来。”
说话的声音听上去柔柔懦懦带着点娇媚。
沈浪循声看去,眼前顿时一亮。
朱高业别看个子矮,品味真滴不错。
沙发里的女子面容乍一看酷似国际巨星俐巩,略长的纤细脖颈下一件香奈儿粉色小西装,西服最下面的扣子悄然开解,一条无牌白色西装休闲裤被主人绷出了个惊人的曲线,一双黑色呢绒高跟鞋不经意间从裤腿间滑进滑出,露出半片白皙,比起酒吧话事人,她更像个霸道端庄的都市女总裁。
沈浪觉得这么打扮应该是为了遮掩身材,可惜站着的他,还是一眼漂到了那抹壮观景象,望不到底啊。
事实上这位轻熟大美女的确不是妈咪,或者说如今她再也不是。
侥幸从朱高业手下捡漏过后,玛丽姐已经正式成为这家酒吧的合法所有人。
表面岁数不超过三十,实际却已经快将近四十的玛丽姐,终于借着朱高业跑路的东风,正式迈入有产阶级。
龙三带着龙二刚到酒吧的时候,玛丽姐因为忙于对付其他妈咪,甚至还怠慢了两位,直到等待半天的龙二冷不丁说了句,酒吧不是谁都能开的。
孙玛丽一下子就清醒了。
龙二的话一下子戳中了他的软肋。
她的确捡个大漏,可问题是小姐们跟着妈咪走,而妈咪们是流动的,哪家生意好自然就去哪家,光凭孙玛丽手下十来个小姐可镇不住场子,长此以往酒吧衰败下去,连租赁价值都会下降。
玛丽姐不甘心就做一个妈咪或者房东,她想要和跑路的朱高业一般,在这条繁华鎏金的酒吧街上,拥有一座自己的赚钱酒吧。
妈咪翻身把歌唱,还有比这更励志的事情吗。
可这一条小小的心愿却如此难以实现。
酒吧便宜归便宜。
问题也出在便宜上,或许是动了恻隐之心,或者说没时间算计。
朱老板将这所纯利近百万,市场估值一千两百万以上的酒吧,以五百万的极低价格贱卖给了孙玛丽,这可是自己物业的酒吧,即使自己不做,在酒吧街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年出租下来,四五十万还是很轻松的。
同时,朱高业带走了所有能带走的钱。
孙玛丽接手的时候,她多了个心眼,没接换美金换地方发财的话茬,反而开口盘下了朱高业这间酒吧。
手下其他几个妈咪就没这么好运了,积蓄蒙受损失,又看到玛丽翻身做老板,心里的膈应就别说了,鼓动小姐罢工还算是轻的,有几个灵活的不和玛丽对付的已经联系好下家,今天还呆在这,纯粹是看看能不能挽回点损失。
龙二看见沈浪到了,忙站起来把沈浪让进卡座,自己却站在一旁没坐下来。
这让玛丽瞳孔一缩,合着谈了半天的还不是正主,不过她毕竟是欢场众人,表面仍是笑盈盈的不动声色。